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拖走,却见那本来毫不在意的祈西悦公主突然顿住了动作,打断了他的话:“放开他。”
士兵松了擒住秦崎的力道。
卫逐染眼里藏着晦暗不明的情绪,冷声道:“你说肖夜他干了什么?”
秦崎站直身体,拍了拍自己些凌乱的官服,义正言辞道:“强占良田,欺男霸女,纵马伤人害得一死一伤。”
“公主若执迷不悟窝藏罪犯,臣就只好上奏圣上了,天理昭彰,臣就是死谏,也要将案犯捉拿归案。”
卫逐染却没注意他后面的话,早在秦崎说到“纵马伤人”的时候她就已经起身了。
缓缓踱步到肖夜面前,食指勾起他的下巴,拇指指腹轻轻抚上他的眼尾摩挲了两下,欣赏着那双因恐惧而泛红的桃花眼。
声音里满是遗憾:“你的眼睛是最像的,可惜了。”
寒光闪过,肖夜的惨叫声响彻云霄,他捂住眼睛趴在地上,鲜血从指缝溢出。
卫逐染将手中沾了血的匕首扔在桌上,发出“当啷”一声。
蹲下身将肖夜发间的桃花簪拔下,用帕子仔细擦掉花蕊上沾染的血迹,又走到其他男子面前。
这几个男子立刻惊喜地跪下,等着卫逐染的恩赐。
那桃花簪是用锦州特有的凭澜玉雕刻而成,五瓣桃花瓣雕刻精美,围着细小的花蕊,整朵桃花栩栩如生,仿若刚从枝头摘下。
卫逐染将桃花簪插在了其中一人的发间,垂眸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新的肖夜。”
那人迎着其他几人嫉妒的目光,志得意满谢了恩。
人人皆知,祈西悦公主养的面首都没有名字,只有她最喜欢的那个才能带上桃花簪,有资格拥有名字——肖夜。
前肖夜还趴在地上捂着自己的眼睛止不住哀嚎:“好痛,我的眼睛……”
卫逐染用下巴示意秦崎:“你可以带走他了,随你怎么处置。”
秦崎早就呆住了,传闻祈西悦公主性情无常,他今日可算是见识了。
听了这话,还是狠狠瞪了眼卫逐染,冷哼一声上前押走了那个伤了眼睛的肖夜。
走的时候,正迎面与一个女孩儿擦肩而过。
女孩儿七八岁的样子,跑起来发带随风飞扬,后面正跟着个年轻女子笑着追她:“卉卉,你跑慢点,当心脚下,别摔着了。”
卉卉头也不回道:“嫂嫂你快点跟上,公主姐姐说了今日要带我去泛舟的。”
稚嫩的声音传来,那几个侍立一旁的男子立刻低着头退了下去。
卫逐染将桌子上的匕首胡乱擦了擦便收回刀鞘,藏在袖子里。
一回身,卉卉已经跑到自己面前了,声音清脆地叫她:“公主姐姐。”
脸上的冷意褪去,换上明媚的笑脸揉了揉卉卉的发顶:“下次不能跑这么快了,摔了怎么办?”
谢青瑶跟在卉卉身后姗姗来迟,刚好听见这话:“可不是嘛,我刚刚也是这么跟她说的。”
边说边拿团扇给自己扇风,刚刚跑了一段路,身上已经起了层薄汗。
卫逐染笑笑,拉着她坐下:“喝口茶缓缓,你这身子虽是有昭昭的药调理着,但到底是体弱了那么久,还是要注意着点。”
谢青瑶小口小口喝着茶:“昭昭神医妙手,我现在已经比从前好得多了,不说这个了。”
她视线落在桌子上残留的丁点血迹,问道:“那个就是太子新提拔的京兆尹?瞧着不是善类啊,怎么感觉他跟你有旧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