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麒把门一关,冷汗冒了一头。但他一进屋子见着这情况,他也没招。最后还是弯腰和花季青收拾了现场,把柳三爷的尸身抬上了床,换了床被子。本来他今天下定决心来柳府,想求柳三爷一趟,能不能用自己替了他师弟。虽然说是他着了道,但一人做事,一人扛。他年轻时也是算是一个角,柳三爷那时也曾听过他戏提过想包他,于是他就想能不能替他师弟受这个由他惹出来的事。可没曾想啊,他的小师弟可比他年轻那会刚烈多了。花麒和花季青收拾完柳三的尸首,天也逐渐亮了。他俩靠在床腿边坐着,花麒看着窗外蒙蒙亮的天拍了拍花季青的肩膀。“你快走,师兄替你拖一会儿。回去告诉你师姐帮师兄准备跑路的行头,师兄过后也出城去避避。”花季青看着他师兄,一时没说话。花麒笑着拍了一下花季青的后脑勺,他脸上的妆此时都被折腾花了,扯着脸笑的时候也分不出来笑模样。“快点,不然师兄都救不了你。”花季青深深的看了一眼他师兄,红了眼眶。最后他扯着他师兄的袖子求了几句。“师兄我走了以后,花家班全靠你和师姐了。别气师傅了,这些年他也难,当年那个兵听人说没死在战场上……”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花麒从地上扯了起来。“行了,行了,我知道。”“快滚吧,再不滚就滚不了了。”说着花麒把花季青扯到了门边一脚踹了出去。然后他扶着两扇门探头瞧了瞧周边的院子,还装模作样的大声骂了几句。“就你这样还服侍三爷,滚回去再学几年,三爷火气上来了可喜欢拿枪崩人了。”“他说了,今个儿除了我,谁进屋子他崩谁。”花季青最后红着眼眶看了一眼他师兄,在微薄的晨曦里,他的身影最终在花麒的眼中渐行渐远。花麒站在门边看了很久,最后直到看不见了便深深的叹了口气,甩手关上了门。花季青一路离了柳府,没在路上多花时间。可没曾想,在码头等着他的不光有他师姐,甚至还有他师傅花班主。天色那时蒙蒙亮,他师傅一见他就红了眼眶,像是一晚上老了十岁。他没有说太多,只是拽着花季青的手反反复复的说着。“我对不住你啊……花麒对不住你啊,对不住你啊……”说着说着竟哽咽的哭了起来,花季青活那么大,那是他见过他师傅花季青走后没几个时辰,嘴上说着要出城避避风头的花麒,转身出了柳府的门就进了警察局自了首,说自己杀了柳三。一队巡警按着他的口供到了柳府,柳府的管家还懵着呢。直到巡警把柳三的尸身抬出来,柳府才炸了锅。柳三的那些个儿子连夜赶回了柳府,都放出话来要把杀了柳三的人活剐了。可花麒先一步投案自了首,他呆在警察局的大牢里即使柳三儿子再多也不可能跑警察局里抢人。有气急败坏的柳三手下就把矛头对准了花家班。一天夜里,花家班的大门被人泼了油点着了火。花麒的爹花班主刚送走了徒弟,还没出码头就听到花麒自首的消息,气的犯了心悸。花家班大门被烧时他已经病在床上起不来了。自从花家班的大门被人烧了,花家班里人心也大多散了,戏班子里有些人怕柳家报复半夜里收拾了细软就从花家班里跑了路。最后听说花家班班主的小徒弟都转投了别家师父。可说来也奇,自从花班主的小徒弟离了花家班,没过几天放火点了花家班大门的混混就被人扒光了衣服吊在了奉天城东门的牌楼上,放火的那只手被人钉在了牌坊中央,血滴了一地。听说被人放下来的时候,已经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