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小涪桥。”
老乞丐被梁九郎吓到了,结结巴巴回答道。
城南?小涪桥?
梁九郎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小涪桥那边,居住的大都是富贵人家。
如果那凶手真的是老乞丐所说的‘小哑巴’,这里面可就复杂了。黄家在射洪声望很高,却不代表没有人敢招惹。难道说,是射洪某个大家族在针对黄家吗?
如果是这样,梁九郎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不要牵扯进去。
思忖良久,梁九郎沉声道:“老牛头,从明天开始,你就在小涪桥那边做事。给我机灵一点,若是再见到那女娃的话,也不要惊扰了她,帮我确认一下她的住处。”
说完,梁九郎缓和了一下语气,笑着对老乞丐道:“老牛头,把这件事做好,少不得你的好处。”
身为射洪的大团头,梁九郎素以狠毒而著称。
没办法,手底下全都是一帮子老油条,如果他梁九郎没有手段,又怎能让他们听命?
老牛头眼睛一亮,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许多。
“九爷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老牛头,绝不会让九爷失望。”
“很好,我信得过你。”
说着话,梁九郎取了一贯钱塞到老牛头的手中,便转身离去。
小哑巴?
小涪桥?
梁九郎觉得,这件事似乎变得越来越有意思,究竟是哪个大家族,要找黄家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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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六月之后,碎叶河谷的天气也越来越热。
不知不觉间,碎叶之乱已经平息下来。薄露带着家人逃往五弩失毕中,又召集了五六千人,盘踞在葛逻禄岭。封思业则挥军西进,试图和薄露决战。但薄露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并不想和唐军决战,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与封思业僵持下来。
与此同时,安西都护府副都护田扬名,也在于田和器弩悉弄僵持着,双方各有胜负。
从总体情况来看,安西在逐渐趋于稳定。
乌质勒到龟兹向田扬名请罪,却不想长子吉力元英趁机作乱,攻占了俱兰城之后,把俱兰城洗劫一空,而后带着本部人马飘然西去,直奔锡尔河下游而去……
待乌质勒返回俱兰城时,面对的是一片狼藉。
吉力元英把能带走的全都带走,乌质勒经此变故,可谓是元气大伤。
他想要找吉力元英算账,奈何吉力元英已经远去咸海。如果乌质勒不顾一切的去找吉力元英麻烦,结果嘛……他必须要先稳住自己的部族,然后恢复元气。
否则的话,过冬时连粮草都供应不来。
杨守文算得非常清楚,接下来乌质勒肯定要向朝廷请求援助。
所以,他准备趁此机会,在乌质勒的脖子上拴上一根绳子,只有这样才能将其掌控。
当然了,这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
但只要能够把乌质勒拖到年底,吉力元英就会在锡尔河地区站稳脚跟。到那时候,乌质勒再想要对付吉力元英,也就没那么容易。吉力元英的存在,将使得安西西部的局势发生重大改变,而杨守文就是一举把这场改变推行成功……
硕大的西瓜,从深井里取出,上面覆盖着一层细碎而冰凉的水珠。
把西瓜切开,露出鲜红的瓜瓤。
井水已经把西瓜冰透了,一口咬下去,那瓜香和沁入肺腑的凉意,立刻把体内的酷热驱散。
杨守文吃了两瓣西瓜,长出了一口气。
他洗了洗手,从帐篷里走出来,看着头顶那喷洒着毒炎的骄阳,顿感置身于火炉之中。
太热了,太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