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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又逢佳节伴生辰（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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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后几日，无甚话说，很快到二月头上。

二月有一件大事，柳露桃要上寿。

莲儿、莺儿两个，以为新进来，常言道新下水的船儿没港，以为通要熬一熬，没想逢着恁和善一个主子！平日吃穿什么不给，这一向要做生日，都铆力气要表孝心，镇日缠芳时问长问短，就要看看如何讨着柳露桃欢心。

如今院子里的活计，要说几人也做得完，只是到底空旷，芳时便说何不再买两个进来，柳露桃说暂且不必，人少少的，都亲近。

这般过日子也好。

好是好，就是总有不速之客。

自打初一上门，柳青雪三不五时过来坐，点卯似的，一坐一晌，缠柳露桃说话，话里话外打探方闲庭喜好。

饶是柳露桃不与她置气，也不是吝啬一句爷们的喜好，只是难免生出几分不耐烦。要撑笑脸，装相，明明两看相厌的两个人，硬要拗一个相谈甚欢，任谁都要烦。

除此之外，柳露桃日子还算悠闲喜乐。

她每日里总有少一个时辰蜇磨在毡布上，一把梅花小锉匀在手里，精工慢磨，方闲庭早先送的素胚玉簪很快雕成大半。

莲儿和芳时说，娘子恁好个手艺，雕出来苍松翠柏样式又奇巧，就是从前她在主母跟前见宫里的赏赐也没这么好的，若是拿在外头，那些打游招闲的公子哥儿瞧见，一支簪子少说能典个十来两银子。

芳时就对柳露桃说，临街小三层，空着也是空着，不若打一间玉器铺。

柳露桃想一想：“玉器铺，未尝不可。单劈一间再做解当行，专收玉料，也是便宜。”

这主意好，芳时拍手而笑，柳露桃点她额角：“只是不能在这里，你忘了这条街姓甚名谁？容得咱们做买卖。”

芳时脸上笑落下：“难道娘子心里想着要搬走？”

是，是想着，有这个打算。

两条道，好行船。

不能单指望方闲庭奉告柳青雪，柳青雪是听劝的人？若想摆脱柳青雪过清净日子，柳露桃还做一手预备。

先头第一件，要脱开紫栏街。

最好寻着一处，柳青雪再不会上门。

只是暂急不得，上弦复月圆，月圆复下弦，转眼二月十九到面上，先把生辰做完。

这日一早，来瑞先接着家里来祥、福安等几个小厮，抬进四座一人来高珊瑚树，一边一个角摆在院里四面，柳露桃问，来祥赶忙走来打千：

“爷的吩咐，挑来给娘子做生日，红红的图个喜庆！”

好好好，柳露桃教芳时取来红封赏与几人，有好大家分，几人躬身双手接过，吉利话不住地说。

原来自打常山侯府的来往银钱在柳青雪手里过，诸般章程改换，来瑞私底下问来祥说的，从前的记账一律要改，成数非得改成蝌蚪一般的写法，颇多纰漏，不是你少记我的、就是我多支他的。

又逢年节正是账忙的时候，把府里内外一遛的账房、主管折腾个焦头烂额。

相互之间存着埋怨，不如旧时和睦，大家伙都说，钱头不如在娘子手底下使时通顺。

这话传到柳露桃跟前，对芳时、来瑞两个耳提面命，教不许顺茬露口风，逢人只说：或许一时用得不熟，往后也好了。

次后设法把柳青雪的记账法拿来看，可不跟蝌蚪似的写法！不过柳露桃静心思索，如此记法的确简便不少，比方块的正字简易，只是简易也有简易的坏处，左右少写一位、多添一笔，数目就变了，核对通要费些功夫，否则就如来祥等人的埋怨，容易出错。

观出症结，柳露桃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