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关系?”
“我们都姓尚,几百年前可是一家。”尚疆边说边去抢骨埙。
杜世嘏将埙从左手递到右手,尚疆换左手去抢埙,杜世嘏不小心撞到他。尚疆的手下意识缩了回去。
“怎么啦?被我撞疼啦?”杜世嘏着急开口。
“给我。”尚疆白他一眼。
“别这么小气嘛,又不是你的东西,我会好好保管的,你放心。噢,烟布剑、苍布剑的事,我也会尽力寻访,以报尚兄送埙之恩。”
“苍布剑与烟布剑是我家传名剑,还望杜兄有空寻访。送埙之事,杜兄不必放在心上,毕竟不是我的东西,送出去不心疼。不过王博此情尽系于此埙,杜兄当日日顾念,时时顾惜。”
杜世嘏此时神情颇为严肃:“尚兄所言极是。”
苍布剑、烟布剑是尚疆家传名剑?这尚疆是何来路?家父为谁?师承何处?细细一想,杜世嘏才发现他对尚疆知之甚少。但尚疆不说,杜世嘏也问不出来。杜世嘏就是无来由地信赖尚疆。在尚公祠,他们协心同力、生死无惧,这样的感情靠不牢,那么什么感情靠得牢?
杜世嘏又想:他姓尚,不会是尚公的后人吧?所以他才能拥有这把骨埙?并将埙转赠于我?也许,尚兄只是不便明言罢了。
杜世嘏又凑过来坐在床前:“绣帕里的那位女子,好像撑不住了。”
尚疆猛然抬头,眼神中写满惊愕:“不是喝了药已经无恙了吗?怎么会撑不住了?”
杜世嘏抿着嘴一言不发。尚疆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颗天家治疫之药,顾不得身上伤痛未愈,急急找到床下的鞋子,开始穿鞋。
“不用了。”杜世嘏开口道。
尚疆没理他,继续穿鞋。
“我跟你开玩笑的,她病情已经好转啦。”
尚疆这才停止穿鞋的动作。
“你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长是长得好,不过看一眼绣帕小像就喜欢,太夸张吧?身体这么不好,还赶着去看别人,连自己的身体都不要了。申绿赜这姑娘,你怎么一看就对上眼啦?万一性格不合适呢?我平常只觉得自己痴,果然这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月。”
尚疆已经把鞋脱了,闭眼开始睡觉。杜世嘏喋喋不休,他都不予理睬。
开玩笑,他看上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蓝缕街因为重症病人得治,病势得到大幅控制。有名医王叔和与回春堂苏波大夫的细心照料,其他病人病情亦慢慢好转。
管林撤去了蓝缕街重重兵力,齐王派亲兵对各家各户送衣送粮嘘寒问暖,百姓非常感激,临淄街头巷尾开始有民谣传唱:齐王微生优,奔走蓝褛街。时疫原不怕,百姓存心间。送粮又送药,嘘寒且问暖。临淄街坊间,抬头见青天。
临淄街头一派祥和,因时疫带来的恐慌氛围荡然无存。王叔和已回高平继续埋头整理《伤寒论》和《针灸甲乙经》。
管大人力聘尚疆为主簿。尚疆这次没有拒绝,他打算先在临淄住一阵子再说。目前,从事态上说,他只想亲自看看临淄不远处的吟龙川,或者能找到烟布剑的一点线索。从心态上说,他是营丘之王嘛,他不待在营丘,又待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