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疆只能站着。
“你怎么看?”宁安帝转过身,“别装傻,朕知道你聪明。”
“世帝天威高智,臣不该妄自揣度。”
“朕许你揣度。”
“世帝想若岑校尉劫狱,那么顾飞必被他藏于暗处,不用五日便可将其捉住。但世帝又怕事实并非如此,故又让齐王、管太守等遍发追捕榜文,让顾飞看到榜文后能念及与岑凡情谊而主动归案。”
宁安帝点了点头。“世帝行诛心之法,搏的也是心。世帝确认岑凡、顾飞有心?若二人有心,世帝此法乃绝妙之法,若二人无心,世帝之法无用而有伤。”
“朕押错宝了吗?”宁安帝轻问。
“此举无错,抛砖是为引玉,试炼之后方得精纯。”
宁安帝非常认真地看了尚疆一眼:“尚主簿高智,以后就跟着朕吧。”
尚疆猛地抬头。看看,今日祸从口出了吧?如果宁安帝要人,谁还敢跟他抢?
“尚主簿对哪个官职感兴趣?”宁安帝从身上解下一块蓝田佩玉,递与尚疆:“君子当佩玉,这块蓝田玉赠于你,希望你喜欢。”
尚疆心中却只对烟布剑感兴趣,烟布剑虽然现在还不在洛南那里,但必与他脱不了干系,而洛南只想跟着齐王微生优。
见尚疆不吭声,也没有伸手去接蓝田佩玉,宁安帝以为他不好意思讨要官衔:“朕好好考虑你适合什么位置。”说完,将玉塞在他手里。
尚疆闻言,心下踌躇,但还是心一横,说道:“世帝如若真的查出岑校尉劫狱,这便是诛三族的罪啊。”
尚疆摆出意犹未尽的样子,准备继续往下说。宁安帝迅速用眼风望了他一下,眼神中的威严不容置疑,且携带着几缕凌厉与责备。果然伴君如伴虎。
尚疆刻意将结局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引导,但接受到宁安帝的眼风,他的心里竟有点儿——失落?
宁安帝催促:“退下吧,帮我多盯着点岑凡,将他的行踪告诉我。”
尚疆行礼出门,宁安帝若有所思。
管如温了一壶青梅酒,手上又顺了临风酒肆的芙蓉糕与琵琶果,去了尚姜住处。她知道寅时爹爹与尚主簿一同去了宁安帝处领命,爹爹已被派去齐地辖境负责张贴榜文,想来尚疆也快回屋。所以她左手抱着青梅酒,右手拎着芙蓉糕和琵琶果,准备送给尚疆。
门外无人,门又未锁,管如向来不拘小节便径自推了门进去。她将青梅酒放置桌上,又摆放好点心。却听到床上似乎有动静?
管如回头一看,床上竟然有人!是一个女子。粗布衣服更衬得她肤白如雪,头上无一件饰品,但青丝如云似瀑。
素面朝天的申绿赜此时也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
四目相对。她是谁?她又是谁?
管如猜测,难道尚疆金屋藏娇?竟然藏在临淄府衙他房中?
绿赜猜测,这难道是尚疆的红颜知己?好美的女子。
绿赜打破了沉默:“小姐可是找尚主簿?”声音如黄莺出谷,温柔、动人,明媚。
“你是谁?”管如语气急促,开口问道。“蓝缕街申阿花外孙女申绿赜。”
“你为什么睡在尚疆的床上?你是他的什么人?”
管如问得突兀,绿赜一时愣在了那里,竟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