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药里是不是藏毒了?”甘棠仙喊了一句。
“甘棠仙,不得无礼。东华圣君德高望众,绝不会干这种事。”尚姜呵斥。
东华圣君回眸,眼神中有一丝不舍:“望川仙君,保重。”
“多谢东华圣君。”
穹苍帝发令:“四天将行刑。”
四天将把尚姜绑在宽大的黄花梨木长条椅上,长椅两边各各雕着牡丹花枝图案。黄花梨长椅呈褐红色,纹理笔直,线条流畅。四天将分立两旁,其中三将执刑,一将计数。星辉杖此时光芒四射,但众仙们都不敢出声。大器堂皇的灵霄宝殿,此时鸦雀无声,掉下一根针都清晰可闻。
而一旁的天宫南门总将百里北,看着尚姜将被行刑的这一幕,脸上竟连半分表情也没有,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尚姜虽历炼无数,生平却未受过如此酷刑。他不自觉闭上了眼:但愿,行刑的时光,快点过去。
“一、二、三。”仅仅三下,尚姜已冷汗涔涔。星辉杖本是他的神器,今日加诸己身,恍然发现他的威力竟如此巨大。
“五、六、七……”尚姜的鲜血已从白色深衣往外渗。
“啊——”尚姜禁不住喊出声来。为什么?竟有一日,他也会如此生受这责罚——尚姜既羞且痛。
穹苍帝有些后悔,心想:难道是处罚太重?原以为五帝君之一的望川仙君定能承受得住,可看现今情形,着实不容乐观。但临时反悔显然不妥,刚才官冕堂皇的发言,岂不成了笑话?
吴天将打完十下,星辉杖传至李天将手中。李天将犹豫着不敢下手,尚姜回过神来,喊:“愣着干嘛,打!”
李天将举起星辉杖,下手力度却明显放轻了。尚姜已经没有力气再说别的了,他所有的精力,全用来对抗星辉杖的杖刑了。
此时,百里北的嘴角勾起了一抺弧度。
鲜血透了白色衣襟,在阳光下特别刺人的眼。
东华圣君抢过灵感圣君鲁叔手中紫金匣,跨步上前,将自己那枚丹药送入尚姜口中:“含住,别吞下去。”
尚姜意志此时已有些模糊,恍惚听到东华圣君的提醒。
星辉杖又传至傅天将手中。“二十二,二十三……”尚姜疼痛难忍,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可叹那珺璟如晔的望川仙君:仙姿生就体超然,灵心一点万物端。千般法器妙手降,神杖星辉打下凡。
尚姜被星辉杖三十杖打落凡尘,跌入尚公祠衣冠冢旁。衣冠冢前两排苍松挺立,任凭风吹雨打、雪雨风霜,兀自傲然。冢园内翠竹依依入目,绿色频频入眼。它们用自己的方式,守卫着尚公的声名与佳绩。
尚姜一袭白衣尽血染,他闷哼一声又昏了过去。人间现在正是黄昏,双目不及寒鸦色,却带晚霞血影来。
尚公祠堂位于青州齐郡临淄城西北方向,方圆七里。尚公祠早上人流颇多,上香叩头的、许愿求签的、还愿祈福的,比比皆是。还有些是过来赶些小买卖的,又或者希望偶遇一段天合奇缘的,但尚公祠晚上却一直清静。守祠人王伯在祠内有间屋子,但几乎晚上都不在祠内睡觉,而是回家睡觉,原因是王伯觉得晚上的尚公祠空旷冷清。
申绿赜却时常在黄昏中赶来尚公祠,吃完晚饭后,是她最闲的时候,自从上次在尚公祠捡到平安符,外婆病情好转后,来尚公祠为外婆祈福是她初一和十五必做之事,而今日正是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