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依依在仔细挑选了衣服和饰品之后,穿戴好出了门,这两天已经托贾立强打听清楚了,无外乎就是在出府入府必经的路上等。
今天就跪在侯爷马车前,求他对自己的家人网开一面。
但他的夫人,陆依依可是告诉贾立强,让杀手下手。
贾立强显然有些错愕,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还要下手,现在毕竟已经有案子在身,不是应当尽量少惹事吗?
可陆依依想的是,如果东阳侯拒绝帮她救人,对自己冷若冰霜,那她自然要杀了贺媛泄愤,作为报复。
如果东阳侯帮了自己,还念着几分往日的情份,对自己不同。
那他妻子更得死了,不然自己还怎么更上层楼?
………
陆依依跪在了东阳侯府的马车前,坐在马车里的韩章沉默了许久,终是吩咐下去将她先带到府内问话。
韩章听完了陆依依所述之后,叫仆人去请夫人贺媛,仆人一会儿回禀:“夫人去了云岚寺上香。”
韩章只得自己处置:“这事我不能答应。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是所有老百姓都认的理,更是朝廷律法。
三个被害的老仆是忠于侯府办事才被人杀害,如果侯府反还护着可能杀了他们的人,护着坑害侯府的蛀虫,我百年韩家要不了几年,就会垮在人心尽失上。”
陆依依本来以为有戏,听了这话,知道只怕已经有人禀告过韩章,老宅那边发生的事了,不然按她刚刚的话术,韩章听后不会这么快就有一个如此的认定。
陆依依赶忙又跪下:“我们一家子在老宅当差二十年,不敢说办的每件事都没一点错处。
只怕也的确收过一点小钱,但还不至于胆子大到如此,欺上瞒下,杀人敛财。
今日来求侯爷,不是痴心妄想着让侯爷不顾律法民情,偏袒于我,不过是想要一个公平。
请侯爷细想,其一,年代久远,三具骸骨是不是那三位失踪了的仆人也未可知。
其二,他们当初是侯府旧人,如今我们一家亦是;他们是百姓,我们也是百姓啊。
求侯爷给一个公平。
我们一家子当着这个差事,原是出乎很多老宅旧人的意外。
当年他们不敢对侯府主子的决定有什么不满,可那不满终归还是落在我们一家子身上。
偏巧前一阵儿夫人在老宅又出了意外,虽与我们一家子无关,可侯爷一怒之下还是将我们全撵了出去。
即便是这样,也难消夫人心头之恨,夫人身边的两个丫头曾数次放言要我们一家子好看。
侯爷,妇人一家子如果有这许多的错处,二十年里无人提及?
一旦侯爷把我们撵出去,不出几个月就全家下狱,想必一桩桩一件件皆是罪证确凿。
这样的手段和本事,我们这样的百姓如何能有?如何能敌?如何自处?
侯爷仅仅只是把我们撵出去,对我们就已是灭顶之灾,人人可以踩上两脚诬蔑两句。
如今家中除了我大嫂和一个孩子,还有我远在京都,已是全家入狱。
风向如此明显,这种情形之下,不论如何走访,得到的证人证言,也不会是向着我们的吧?
我一家已入狱,这世上的事自然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只求侯爷能给当地衙门口递一句话,秉公处置。
或是将还未定罪就已入狱的老人孩子放出来,老人年纪大了,狱中情形未知,实在令人担忧。
孩子们年轻,当年小妇人初入侯府老宅时也不过十余岁。
那几年几位老仆失踪,无论如何也与这几个孩子无关。
求侯爷念及一大家子下人这些年的苦劳,略施恩泽,小妇人一大家子肝脑涂地为报。”
听闻侯爷将陆依依带入府中,容云缈带着厚厚的账册和证言,带着人来了。
韩章是在湖畔的花厅问陆依依事由的,这地方为了赏景的方便,几乎是个半敞着的厅,有一半是由绿植和花丛建成隔屏,上面铺着琉璃瓦。
美则美矣,也能挡住外面的人向里的视线,而里面的人赏湖景的视线则尤为开阔,但是这地方说话是一点也不隔音。
容云缈在那花墙后面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