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孟桢强撑着身子坐起,回头与他四目相对时,确实不见了他往日的玩世不恭,知道他开玩笑时从来不是这个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明明他是姬家四少爷,东都城正值风华的好女儿都由着他挑拣,为什么最后确选了自己。
而姬玄玞的回答也是他惯有的风格,不想解释,不愿解释,也觉得没必要解释:“我认定的人,没有为什么。”
丫鬟取来了牛乳,闯进帐中的时候,正看到祝孟桢抹泪:“姑娘,你怎么了?”继而责怪姬玄玞道,“四爷,你又如何惹到姑娘了,她重伤未愈,您可别……”
祝孟桢打断了她:“我没事,四爷什么都没做。”
按理说有人过来,早该结束了话题,可姬玄玞似乎没打算避人:“我只想知道你的意思,同意还是不同意?”
丫鬟不明所以:“同意什么?”
祝孟桢颔首,泪流不止。
“给我个准话。”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语调,仿佛这场戏已经在他心里排演了上千遍。
丫鬟看不下去了:“四爷,您到底要姑娘同意什么,她都这样了,您别逼她了行吗?”
祝孟桢抬头,努力平息着波澜不平的心境,最后艰难地点了点头。
姬玄玞这才又恢复了笑意,仿佛帐外并非阴天大雨,而是三春暖阳,他的天地豁然晴朗了。
倏而,他起身,笑道:“该是怎样的规制就是怎样的规制,给祝家的聘礼我会及早送到祝老先生面前,前尘往事以后不必再提,只待到你能下床之后,就随我去见父母吧。”姬玄玞说罢,志得意满地出了帐子。
丫鬟愣了,聘礼?父母?
“姑娘,你们这是……?”
祝孟桢点了点头:“定了。”
可她心里仍有疑虑,知道她四年前所作所为的人只有段世清和姬罗预,姬罗预已经死了,段世清也不曾向他人吐露过,那么四爷是如何知道的?
思来想去只有可能是他自己探查的,如果他真的不在意前尘往事,为何又要派人探查呢?
姬玄玞确实已经知道了当年旧事,不止如此,他还查出了小泗的身世,知道小泗是她的孩子,也知道了小泗的父亲是谁,他之所以没有对段世清说实话,一是觉得段世清不配知道,二是怕他知道了,又回心转意,再恢复了与祝孟桢的婚约可怎么办?
毕竟当年祝孟桢愿意给他挡劫育子,心里不会半点情义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