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些故事,她只觉得离谱的想笑,无奈摇头:“只是知道我们高中同校,就说你那时就暗恋我﹣﹣大家的想象力未免过于丰富。”
晚风拂过带起衣摆,吹动男人额前碎发;季宴礼用后背挡过来风,笑意浅浅的眉眼温和。
“这种故事,没人会当真的,”
他干燥温热的大掌牵着余幼笙的手,似是无谓笑了笑:“我以为,你会很排斥别人说我喜欢你。”
两人牵着手朝远离人群的草坪边角走去,余幼笙闻言脚步微顿,人恰好站在围栏边的路灯下:“我不会这样想。”
“比起排斥,我想我是对喜欢这个词,缺乏实感。”
余幼笙和季宴礼相识那日,想法和情感都是坦诚表达,这次也不例外:“我对婚姻的期待是长久与稳定、并不想要恋爱。”
“我记得你结婚前也这样说过,”她弯眉朝季宴礼盈盈一笑,“我想,我们的确很适合结婚。”
这一刻,季宴礼忽地体会到,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余幼笙说的没错,“因为合适而结婚”的话,的确出自他本人。
起初他也是这样想,以为成为她伴侣、可以名正言顺留她在身边已是天方夜谭,再无心贪求更多。
可偏偏人之本性欲壑难填,贪念向来永无止境。
无声长叹,他抬手将余幼笙抱紧怀中,搂着瘦小一团的人,低声问:“这样呢,这样会有实感吗。”
余幼笙乖乖任由男人抱住,躲在怀里无意识用脸轻蹭季宴礼胸膛,闷声:“有的。”
季宴礼身上总是温暖,而人都有向阳而生的本能,她也不例外地想要依靠。
“那你喜欢这个拥抱吗。”
男人嗓音低沉醇厚,说话时,余幼笙靠在他身前能感受到胸膛的微微震动,伴着沉稳而响亮的心跳声:“或者换个说法。”
“不是喜欢我,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喜欢的,”犹豫片刻,余幼笙从外套中抬头,重复并修改男人问话,“我喜欢现在的生活,也喜欢现在和你在一起生活。”
思考时间不多,但余幼笙仔细想过,现在的生活如果真的不谈季宴礼,根本不可能成立。
她口吻郑重严肃,全然没意识到此时模样,活像土洞中探头张望的小鼹鼠。
季宴礼眼底一片柔软,忍不住俯身低吻在她额头,低声笑:“这样就够了。”
他负责爱她。
余幼笙只需要喜欢他用爱构造的生活,如此便够了。
“这样就够了吗?”
这次提问的人反变成余幼笙,她恋恋不舍从温暖怀抱中退出来些,想能更看清男人一些,
“我们是夫妻,我没有什么能为你做的吗?”
季宴礼垂眸静静望进她笑眼,眼底满是对他不设防的信任与依赖,忽地感叹他何其幸运,能喜欢上如余幼笙一般的爱人。
他俯身同余幼笙对视,在她澄澈如水的眸光中,低沉轻声像是下一刻便要消散风中:“如果可以的话。”
“……也请喜欢我一些吧。”
无需爱他。
只要闲来无事时也能喜欢他一些,就可以。
男人声线低沉温和,轻到听不清后半句。
如果可以的话……?
四目相对,余幼笙茫然望着季宴礼深情的双眼漆黑,目光最终停在他几欲落吻的薄唇。
是她想的那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