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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听到黄三这么说，我来了兴致，忙说：&ldo;接着讲，接着讲，这个倒是挺有意思!&rdo;

黄三嘿嘿笑了一声，马上又闭起了嘴巴。他说：&ldo;谁知道人参这玩意不是谁都能动的!俺爹在挖人参的时候觉得旁边的椵树碍事，就跟大伙合计着把这棵树给砍了，斧子一下去才知道坏事了!你猜怎么着?那棵树吱吱地往外冒血……&rdo;

&ldo;又扯犊子!&rdo;郝班长插了一句，&ldo;我说黄老三，你就不能说点正经的?&rdo;

黄三歪着脑袋说：&ldo;俺不骗人!不骗人!你们听俺把话讲完。俺爹说那棵树一边流血一边叫，跟家里的牛叫声差不多。这下可把俺爹他们吓坏咧!大伙儿一起扔了斧子就尥出去了，可是没走两步那颗椵树居然自己倒了。俺爹他们再回头看，才发现那棵椵树是空心的，里边是枯死的，树芯里麻花花麻出来一球子大蛇。俺爹说，这些蛇可跟一般的蛇不一样，脑袋顶上全都长着红冠子，吐出的蛇信子有一掌长呢!&rdo;

我忙问：&ldo;那后来怎么样了?后来?&rdo;

郝班长脸上难看，又训斥起了我：&ldo;小冯，我看你是危险了，竟往歪道上滑，你还有个八路军样子吗?&rdo;

这时秦队长说话了：&ldo;老郝，你别管他们，让他们继续说吧!干巴巴的走路确实熬人。&rdo;

黄三听了秦队长的话后，冲着郝班长咧了咧嘴。他继续说道：&ldo;俺爹他们一看就知道坏事啦!这些蛇是护参宝哇，都是常年吸人参灵气成了精的东西，可是碰不得!俺爹他们也不分东南西北地开尥，这一下就整迷路咧!结果在一片核桃林子里就碰到了野鬼山魈……&rdo;

&ldo;野鬼山魈?&rdo;我说，&ldo;这又是什么东西?&rdo;

（51）

黄三说：&ldo;山魈是一种长臂短身的鬼，俺爹说那玩意也就一米多高，浑身上下长着长毛，力气可大着呢!别说一个人，就算是豺狼虎豹它们都能撕开。咱们在小西天山脚下看到那堆碎尸，俺估摸是就是那玩意干的!俺爹他们被几只山魈追地顾头不顾腚，其中两个腿脚不利索的跌到山崖下摔死了，俺爹还算命大，虽然也受了点伤，但是总算逃了出来。他回家之后一病不起，整天胡言乱语，俺也没钱去请郎中，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咽气。&rdo;

黄三说着说着眼圈发红，鼻子竟然抽搭起来。我看得出他说的不是假话，心里便开始对鸡爪顶子有些恐惧。无论如何，只要别真的碰见他口中的山魈那就谢天谢地。

深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晌午还是晴空万里，这时已经密布着滚滚乌云。秦队长面色深沉地望了望天空，说：&ldo;大雪马上就要来了，咱们得找个地方避避。&rdo;

郝班长环顾四周：&ldo;这深山老林的，除了树下根本没有可去地方，只能将就着躲一躲了，正好也趁机会歇息歇息!&rdo;

我们就近找到了一棵老壮的大树，掘雪成围各自倚着老树坐下身来。没一会儿黄三就站起身来走掉了，待他回来后满脸堆笑，冲着我说：&ldo;还真让俺给找到咧!走吧，俺找到了一个鹿窖，那旮瘩可比这里舒坦多啦!&rdo;

我们起身跟着黄三走了不远，果然在一颗树下看到一口窖子，我忙问他这窖子是做什么用的，他说：&ldo;这是山林里的猎户用来捕野鹿的陷阱，估摸着已经荒废些年头啦。&rdo;

窖子并不深，我们跳下去之后才发现里边很宽敞。黄三把窖顶的腐木板横了横，说：&ldo;挡风遮雪，咱可以美美睡上一觉!&rdo;

秦队长却说：&ldo;咱们都很疲劳，不能全都休息。这天寒地冻的，怕是一睡过去就醒不来。这样，黄三和老郝你们俩先眯上一会儿，我和小冯过会叫醒你们。咱们轮换着休息。有个什么事情也好照应。&rdo;

郝班长和黄三靠上窖壁，没一会的工夫就起了鼾声。为了让自己不跟着他们一块睡掉，我把身子前后晃动撞着窖壁;而秦队长则挺着身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就这么过了一会儿，我朦朦胧胧地听到窖壁里边有些不寻常的声音。我马上警觉地耳贴着窖壁，刚开始那种&ldo;哼哼&rdo;的声音还是有一搭无一搭，紧接着就强烈起来，&ldo;哼哼&rdo;声震的窖壁上的浮土哗哗掉落。我心里有些紧张，忙问秦队长：&ldo;这是……&rdo;

（52）

我没有想到事情突如其来。

我的话音刚落，就觉得后背猛地遭到了重创。一阵&ldo;嗵&rdo;的声音响过，窖壁哗啦啦地被撞开一个大窟窿。我从秦队长身旁爬起来回身侧望，眼前是一颗黑乎乎的大脑袋!

那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野熊，它跟我之前想象的完全不同。它的喙子很长，厚厚的睫毛下那双小眼只露出浅浅的光，只是他胸腹处那尾白花让我印象深刻。事后黄三跟我说，在东北的山林里，野熊分为两种：一种叫马驼熊，有千余斤重，一般的虎豹根本不是它的对手;另一种是比马驼熊小一号的狗驼熊，差不多也得五百斤左右，而我们面前的正是一头狗驼熊。两种野熊只要胸带白花必定凶猛无比。黄三还说通化城的百姓之所以称呼野熊为&ldo;黑瞎子&rdo;，就是因为它们的睫毛太厚，视察东西时频频用熊掌撩拨。

秦队长几乎第一时间就拔出了手枪对准了狗驼熊的脑袋。我连滚带爬退到他的屁股后头，那时我恨透了这口原本我还觉得宽敞的鹿窖，它的面积为什么不再大一些呢?!郝班长和黄三是被我活生生撞醒的，当他们看到眼前这头狗驼熊以后，两人直接抱成一团。我们与狗驼熊的距离真的是近在咫尺，那种恐惧是没办法消减的，就连郝班长都忘记了身边的枪。我恨不得把脑袋扎进土里，嘴里连连叫唤：&ldo;秦队长，开枪!开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