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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室内光线一下子亮起来后，许秘书才看清楚自己刚才踩到的是什么。“霍总？！您怎么躺在这里？”霍峰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睡衣，整个人蜷缩着蹲在了门廊的过道上。头发凌乱不堪，眼睛里满是血丝的睁着，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开着门的鞋柜里面。“我找不到那双小狗拖鞋了，我明明把他放在这的。”什么小狗拖鞋？许秘书完全听不懂。“霍总，我觉得您的情况真的……需要告诉您的家人了。或者您主动配合一下，我们去见一下查理医生？”“没用，见谁都没用了，陈南不会再回来了，我把他害死了。”霍峰站起身来，转头往屋里走去。那背影更加消瘦了，睡衣穿在身上都显得晃晃荡荡的。许秘书听他这么说自己，心里也不好受。“霍总，陈南是死于胃癌。疾病的原因是多方面的，虽然您确实曾有事情做的对不起陈南，但是那也不能说人就是你一个人害死的啊。更何况，您当时也很多事情都被蒙在鼓里。”许秘书看着这样的霍峰，也多少有点不忍心了，但凡见过霍峰曾经意气风发的模样的人，都不会对霍峰现在这个样子无动于衷。“陈南很喜欢那双情侣拖鞋的，他当时摆在门口的时候，偷偷在打量着我。我看到了，我应该笑着亲他一下，说谢谢我很喜欢才对。我明明当时也很开心。”霍峰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他就那么看着自己的脚发呆。他最近经常都在发呆，脑子里好像在想东西，也好像什么也没想的坐在那。他觉得做什么都没劲了，反正陈南也看不到了，反正未来也没什么意思了。他就算做了再成功的事，陈南也不会再像过去一样星星眼的看着自己，一脸崇拜爱慕的夸他好棒。他就算赚再多，陈南也不会再花他的钱。陈南只想和他一刀两断。自从那天和柯小北摊牌之后，他再也没有做过寻找陈南的噩梦。因为，他已经确定了陈南的死亡，那再也不是一个可以期待的未知。陈南不要他了，那么决绝的，肯定的拒绝了他。霍峰每天头都是疼的，他吃了许多的止疼片，最后被许秘书偷偷藏了起来。可是每当到了夜晚，他的腺体就在发烫，疼痛难忍，太阳穴也是突突直跳。即使没有噩梦，他依然无法入睡。所以他有大把大把醒着的时间里，想陈南。他时常不记得自己上一顿饭是什么时候吃的，在这个和陈南共同生活过的地方，他很容易触景生情，每每想起过去，就会陷入一种不可自拔的自我厌恶和后悔中。这些负面情绪，让他毫无食欲。所以他掐着时间，到点了就吃点东西。他不是想死，他不出门是为了困住他自己。他怕自己从这个门出去，会干出什么不可控制的疯事来，他需要时间缓和一下。许秘书毫无办法，也劝不动老板，只好接通了已经一个礼拜都联系不上霍峰的祁念秦的电话。“祁总，虽然霍总不让我告诉别人，但这样下去真的……不是办法。如果跟霍总父母说一定会闹得非常大，所以我就只能给您打电话了，希望您能来劝一劝他。”……祁念秦挂了电话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霍峰家的公寓。对于许秘书在电话里跟他讲的情况，让他震惊不已。霍峰啊！那个霍峰怎么可能会发疯？！霍峰不会认错陈南祁念秦可能这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天见到的霍峰。近两米高的男人蜷缩在沙发上，抱膝光着脚，凌乱的发丝下是一双空洞的眼睛。过去的骄傲，挺拔的姿态，都荡然无存。任谁也看不出这就是曾经那个在商圈里叱咤风云，在荧幕前自信发光的现任霍氏家主，霍峰。墙上开着的投屏在播放一部好像有关医疗的纪录片。客厅的窗帘只留下了一道缝隙，映入屋内的光线非常有限。明明外面正是艳阳高照，房间里却昏暗一片。“霍峰？”祁念秦不忍心的小声唤他。“念秦，你看。这个人多可怜，他得了胃癌。瘦的都不成样子了，明明才28岁还那么年轻。”祁念秦看着屏幕上那个躺在床上枯瘦如柴的人，正在被医生注射药物。他这才知道霍峰究竟在看什么。这哪里是在看纪录片，分明就是在自虐。“霍峰，人死了没法复生，你真的没必要把自己搞成这样。更何况陈南的死，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霍峰听到祁念秦的话，自嘲的笑出了声。“你知道胃癌后期什么也吃不下了吗？化疗化的头发都掉光了。而陈南，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晚期了，他选择了不治疗，因为治也治不好了。他当时一无所有，连用点减轻痛苦的进口药都买不起。是我，是我让他一无所有的。不是我一个人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