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一般是送给慈善机关。”
都这么讲。
瑶珍说:“怀念一个人,长存心间,不拘形式,你不必狷介。”
讲得真好,许愿比较接受。
瑶珍又说:“大家都希望你尽快振作起来。”
“那么,”许愿怔怔地问:“子伦呢?”
“他会明白,而且,他最盼望你过好日子。”
瑶珍走了之后,许愿并没有即刻行动,过几日,又有不同的朋友与同事来采访她,她把门口的皮鞋挪到衣帽间。
周末,找来几只大纸箱,把十多双皮鞋放进去,然后,是袜子与领带。
这也是治疗创伤的一个过程。
可以给子豪寄去的,又放在另外一个箱子里。
衬衫一件,折好,往日,有家务助理每天来几个小时,替子伦做洗熨,他注重细节,连睡衣也要熨过才穿。
王子伦有排场,可是,他负担得起。
一边收拾,一边回忆,晃眼整个下午过去。
衣橱空下来也没有用,许愿本身衣物不多,对于许多女性整房衣服仍然不停买买买觉得惊骇。
最后,她把西装自架子上除下。
像拿去乾洗之前一样,她先清一清口袋。
口袋里,有碎星杂物:一双手套、零钱、发票、纸张。
其中一张字条上写着:“会议这么长,闷死人,一会儿到什么地方吃饭?”
咦,是同事传给他的吧,这样有童心,字体娟秀,属于女性,字句普通,但说不出的娇慵。
另外又有一张,出于同一笔迹:“你的白衬衫都叫我爱慕。”
“我来参加这会议唯一原因,是可以看到你。”
许愿忽然觉悟,这些小小便条,都是情书,而子伦留着它们,不是因为不舍得,而是因为太放心。
他知道妻子最重视私隐,从不翻动他的东西。
所以他大胆地留着纸屑。
是谁,是哪个女子对王子伦的白衬衫有那么大的好感?
现在,子伦已经不在,她可有伤感?
结婚以来,许愿一心一意,口不斜视,她以为子伦也遵守诺言,可是看样子,外界引诱甚强。
她把西装口袋都清理过,然后,才整理大衣。
大衣口袋隆起一角,她翻出一看,是只首饰盒子。
许愿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