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新朝国都最繁华的东大街有一户人家,两扇朱红兽头大门前蹲着两个大石狮子,门前站着十来个手拿棍棒仆人。
正门紧闭,只有东西两角门有人出入。正门之上悬有一匾,匾上大书“秦府”两个大字。
在主院西侧的书房里,端坐着一个面露嘲讽,穿着五彩金银线绣着仙鹤、祥云、兰草图案的广袖绯色长袍的五十多岁的男人,正一脸不屑的听着属下的密报。这人就是当朝丞相秦柏达。
“你说那个孙兆辉家的一到那里就给他儿子挑了一个伺候笔墨的丫头,那丫头还是项家的孩子?”
“回相爷,孙家主母是打着给自己挑丫鬟的名头去技所挑的。据说是一眼看中那个叫小五的丫头。”下跪一个身穿平常农人打扮的人低着头回道。
“然后呢?那个小小的军侯府还是进不了?”秦相爷声音陡然发冷。
那个农人打扮的人赶忙伏地,“相爷恕罪,属下等多次想潜入,只是那里似乎有人在保护,我们的人实在靠近不了。”
“有人护着?哼!”看着上位之人没有再发怒,那个暗探似乎又想到什么,“还有,江湖上号称‘铁掌神拳’的靳向西成了孙家护院。齐家二爷也有进出过。”
“齐家那个为了女人要死要活的老二?哈哈哈哈……”
秦柏达笑够了,得意洋洋的说,“齐家原来号称天下文人之首,现在只剩那个天天窝在家里的齐老头和那个朝堂上从不说半个字的齐家老大。要是那个老二在京都,还有些麻烦。还是我家晨铭孝顺。”
秦相爷又冷哼一声,“项家已经断子绝孙,孙家现在碍不了我的事,让他们老死在边关吧!京都只剩一个赵家又有何妨?”
说完,秦柏达站起身,“老夫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陛下器重,文臣武将皆以我为首。秦家如今已是京都第一家,以后如果只有这些事情,就不用来上报了。”
此时此刻,秦相爷口中的晨铭就在屋外听到了屋内的全部对话。他抬头看看天,日到中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他看看屋门,然后转身离开。
秦家大爷秦晨铭,刚刚而立之年,官拜吏部侍郎。吏部掌管着官员的选拔、任命、考核以及晋升等重要事务。?虽是侍郎,只因为他是秦家人,反而尚书之位,形同虚设。
秦晨铭走到了自己的东厢房,户部尚书江津滨之独女,秦大少夫人江敏芝放下手中针线,微笑着迎了上来施礼。
江敏芝是秦相爷为其长子千挑万选的媳妇,虽然已近三十,却依旧眉如弯月,眼眸清澈宛如湖水,未施粉黛却清丽脱俗。
秦晨铭听着夫人对他说着今日孩子们的趣事,又询问午膳吃些什么,帮他褪下外衫挂好,就安静坐在他身边笑着看着他。
江敏芝一直都是这样的,温柔体贴,孝敬父母,爱护子女。上无婆母,秦二公子还未议亲,她亲力亲为管理着秦府内务,从不苛刻下人。
成亲以来,江敏芝对她相公的事情一概不管、不问、不听。
秦晨铭平日里除了去衙门,从不去烟楼楚馆,家里没有妾室通房,自从成亲,秦家大爷和大少夫人就是一对京都人人羡慕的佳偶。
不仅如此,他俩十数年中经常以秦府名义开设粥棚,资助慈济局,有才华的贫困学子他们也会给予帮助。
所以,即使秦家权倾朝野,但是因为有秦家大爷在,却非常得民心。可是,有如此贤良的妻子,秦大爷却多是沉默寡言。谁也不知道秦大爷时常紧皱的眉头到底是为了什么。
……
皇宫内院太慈宫,当今陛下嘉睿帝正在太后那里说话。一进殿门,就嗅到了股浅浅的暖香,温和怡人。
雕花的影壁前一排高大的多宝格上摆满了精美的金玉盆景、瓷器花瓶。
今年是太后五十大寿,皇帝正在询问太后老人家的意愿。
“一切从简!一家人吃吃饭就行啦!”太后欣慰的看着自己的皇帝儿子,这个儿子自从登基之后,从不沉迷后宫,一心国政。
想了想,“如果皇帝真的要表示孝心,哀家想让皇帝下个恩典。”
皇帝一听立马回道,“母后请吩咐。”太后叹了口气,“项家女眷已经死的只剩一个香儿了,十年了,哀家想见见她。”
皇帝瞬间脸色大变,猛的起身,速度之快,让周围宫人都跪了一地,殿内一片寂静。
太后也不说话,就是平静的望着皇帝。
过了很久,皇帝拱手对太后说,“此事关系重大,且容儿臣斟酌一二。”然后,就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