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向孙侯爷,温声道,“老侯爷,待会您留下,朕想和你说说话。陈大人也留下来。”
陈源陈大人急了,皇帝不派兵增援吗?那里不光是新朝的边关,他的儿子、儿媳、孙子都在那里啊!“陛下!”他着急的喊了一嗓子。
皇帝看向他,“陈大人,你且仔细琢磨一下这份军报。”
陈大人一听,也是想到了那个点。只是困而不攻,兵士一起患病。西黎这是?
陈大人眼神一动,心里也明白了些许。他就稍微定了心神,等待着退朝后,和皇帝会谈。
皇帝看向刚才那些激动的几人,现在却无比安静,也是无奈的摇摇头。算了!“退朝吧!”皇帝摆摆手,带着孙侯爷和陈大人来到了广仁宫。
太子煊佑其实一直都是在一旁听政,他从头到尾都是一句话没说。此时此刻跟着皇帝一起来到广仁宫,他的眼睛时不时瞄向皇帝手中一直握着的那封信。
皇帝坐定了,吩咐福公公给二人都上了茶水,然后皇帝问道,“朕记得当初兆辉给朕和太子送来了两位神医,据说都是医谷谷主的人。另外房大人得了两子更是得益于那位谷主亲自出马。所以,朕想请侯爷问问那位谷主,可否为新朝与西黎跑一趟。”
孙侯爷立刻跪下,回禀道,“那位谷主现在即将临盆,怕多有不便。但是臣愿意试试看,让另外两位神医跑一趟。”
皇帝点点头,“那就辛苦侯爷了。”
孙侯爷立刻告退出宫,准备把这事情告诉儿媳,然后去告诉梅朵。唉,怎么什么事都赶一块了啊!
皇帝又看向陈大人,温和道,“陈爱卿,朕会派亲兵卫即刻去保护小陈大人一家,你不用担心。”
陈大人也是忍住泪,跪下谢恩,“多谢陛下关怀!”
皇帝让他起身,然后和陈大人分析道,“西黎一向与新朝交好,此时突然困而不攻,另外只是兵士患病,而不是集体病死。其中定有古怪,陈大人觉得古怪在哪里?”
陈大人刚才得到皇帝保证家人安全后,也是冷静了下来,他略一思考后,“被胁迫?被北梁胁迫?”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朕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西黎的事情,需要秘密解决。只有亲兵卫还不行,你马上去齐府,找齐二爷,把事情说与他听,他知道怎么做。”
陈大人听到皇帝这番话后,顿时浑身有了力气,也是即刻告退后就去齐府了。
殿里只剩下皇帝和太子,还有一旁的福公公。皇帝闭上了眼睛,疲倦的靠在软枕上。“福子,你出去候着,站远点。”
福公公心里一惊,他其实在殿上就发现了,皇帝自从看了肖大人递来的信后,那信就一直在皇帝手中。看来,这信怕还和太子有些关系。
福公公一把掐断了自己思考的线头,默默的退出宫门,把周围伺候的宫人也都赶到了十丈外。但是他依旧不敢离太远,在听不见和听见声音的位置处站立不动了。
殿内静的可怕,只听到滴漏的声音。很久皇帝都闭着眼睛,太子也不敢动,他甚至觉得皇帝是睡着了。
太子想给皇帝披上薄毯,突然,皇帝说话了,“太子,今日朝堂之上,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太子一惊,看向皇帝,皇帝的眼睛里的光亮依旧灼灼,可是,太子觉得,那里面有些许失望之色。
“父皇处理朝政着实辛苦,儿臣只恨能力太弱,不能替父皇分忧。”太子沉默片刻后恭敬回禀道。
“不要以为成为了一国之君就只是为了个人的私利,是要为身后的万千子民的安居乐业而日夜操劳!”皇帝狠狠的扔了那封早已经被他捏皱的信。
太子心里一抖,他不敢去捡那信,只是低头道,“父皇教训的是。”
“捡起来!”皇帝终于怒了,“哦!你也不用看,因为就是你写的!”
太子“扑通”跪下,“父皇何出此言?儿臣不懂。”
“你的字是朕教的。这是你左手写的,对吗?你敢做不敢当?”皇帝失望极了,“去年朕对你说的话,你真的没有听进去啊!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太子沉默了,皇帝大喝一声,“说!”
太子咬咬牙,终于抬起头来,“父皇,儿臣只是不懂,为什么在这个位置上了,就不能表露喜好?为什么儿臣还没有做什么,您与母后,甚至于皇祖母都像防着什么似的,从不提及项家?甚至于让她和她的姑母去了江南,项安之去边关?您当初是真的爱慕齐二夫人吗?您那是惧怕项家啊!那么皇儿担忧孙家又有什么错?”
“你!”皇帝举起一个茶盏扔向了太子,太子动也不动。幸好,皇帝还是不忍,只是湿了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