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能少了齐二爷的功劳,他安排进一位嬷嬷教导息息,可以这么说,入了公侯府门,她就是一个丝毫不差的闺秀;如果入了江湖,她也足可以自保。
小五也会时常偷偷前来,他的轻功和变装术越来越炉火纯青,香妈妈问他怎么练的?他笑道,“无他,唯手熟尔。”
香妈妈有时候会问小五如今为什么兵士防卫如此松懈,小五会偷偷告诉她,“金将军外松内紧,他已经把这事飞鸽告诉了孙将军,孙将军让我们不要和那位硬刚。”
里长有时会陪着齐二爷会以大夫的样貌进入技所,阿月每次都会欲言又止的看一眼,然后离开。而现在从技所飞出去的鸽子次数也比平日少了许多,也许是朝堂动荡,那位也顾不到这么多吧。
日子过得真快!中元节这夜,虽然技所不许祭拜,不过作为帮主的阿月,也给每人准备了三根线香。
小五又偷偷来到了香妈妈这里,正巧香妈妈和息息也正在等着他。
“小五,来,今日,我要和你俩说一件大事。”她招呼小五和息息坐在自己跟前,一改平日慈和的笑容,而且很严肃的说道,“小五,齐先生赐你名安之,以后你就叫安之,我们都希望你不骄不躁,不卑不亢,面对任何事情都能做到既来之则安之。”
“安之紧记姑母和师秦训诫!”安之对着抚养自己长大的姑母保证道。
“至于息息你,我想让你自己做出选择。”香妈妈依旧如同息息幼时一般抚摸着她的头发,这头发和别人的稍微有些不同,略微有些棕色,还有些卷曲。
“我原本是一等护国公项家女儿,你安之哥哥是我二哥项杰遗腹子,因为一些还没有查明的原因,项家女眷流放,千难万难才能护住你安之哥哥。你的娘亲当年没有说出你父亲是谁,哪里人士,这些年,我们也略微查到了一些线索,你想知道吗?”香妈妈无比慈爱的问她。
“息息不想知道,息息永远只跟着香妈妈和安之哥哥,息息也想成为项家人。”漂亮的大眼睛里有闪闪泪光。
“我们息息真好看啊!这再长大一点可怎么办呢?”香妈妈既骄傲又有些担忧。
“没事,这变装之术,息息只会做的更好!”那双浓密微翘如蝴蝶翅膀般的大眼睛俏皮的望向香妈妈。
“好!从今日起,你就入我项家族谱,归我大哥项英一脉,你可愿意?”香妈妈深知她心,可还是问了她。
“愿意!”息息突然扭捏起来,“其实……”
“怎么了?”安之笑着逗她,“不想当我妹妹了?”
“不是的,姑母,其实,我更想叫您一声娘亲!”息息话音刚落,有些棕色的眼睛眨巴了几下,几颗小小的珠子聚在睫羽上,闪闪亮亮惹人怜爱。
“那不成……”安之吐出这几个字后,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笑弯了,那是属于项家人独特的笑眼。
“为什么啊?”息息不解的问。
安之准备开口,被自家姑母一瞪,立刻老实了。他对着息息道,“等你再大几岁,哥哥就告诉你。嘻嘻!”
“息息,姑母想给你取个全名,项兮息可好?”香妈妈微笑着问。
“不就加了一个姓吗?难怪孙夫人说您不会取名字……”安之小声嘟囔着。
直接一个巴掌拍到他脑袋上,没理他,然后继续对息息道,“中间那个‘兮’是‘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后面还是你乳名的‘息’字。”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两个孩子默念一遍,兮息伏身给香妈妈磕了一个头,然后充满感激的回答道,“姑母,您救了我,救了我的娘亲,护我周全,爱我如珠如宝,教我本事。现在得您不弃,我又有了姓氏,以后,不管山崩地裂,我永远都是项家的孩子。”
“好!不过,你娘亲留下来的东西,你还是要贴身戴着。”香妈妈取出了那块贴身玉佩,仔细系在兮息脖颈上。
她非常欣慰,又非常幸福,这个跟她没有任何血脉关系的,她毫不保留抚养长大的孩子没有让她失望。
香妈妈起身正色道,“你俩从今日起,都唤我姑母,人前依旧旧称。今日中元节,不知父辈兄长埋骨之地,也无法给京都枉死的族人祭拜……”虽坚强如她,谈及此,还是哽咽了声音。“我们就在这里上柱香,告慰他们在天之灵吧!”
她取出线香,小心翼翼的点燃,带着两个孩子恭恭敬敬的跪下,拜了三拜,闭目祈祷。
青烟袅袅,盘旋上升,亦如亲人尤在,笑声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