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然讲完这些有些无力,其实这些事情,她根本不想讲给别人听,这是她的伤疤,难看且痛。可他不同,他是她的依靠。
秦墨松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像在哄小孩一样,然后跟她说:“父母的事是父母的事,我们可以为此抱不平,却也不能真的断绝和他们的联系。那毕竟是你的父亲,阿姨这么多年不让他和你联系,是怕你还在恨他,怕你难过,可是现在你已经是个大人了,足以面对这些事了,要像个成年人一样。”
“我知道。那时候我才七岁,现在已经十八岁了,十一年了,我都快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十一年没有叫过爸爸,我都忘了我还有爸爸了。”
秦墨松挠了挠她的头发:“乖,成年人呢,总是有很多困难要面对的,这些都不算什么,真的,十一年了,别一直记恨他了,他至少还是很疼你的啊!”
桑然皱着脸:“我不想当成年人了。”
秦墨松无奈,怎么忽然就冒出这么一句话,“怎么还是个小笨蛋的样子。”
“那,你跟你妈妈呢?”
“嗯,我们这是比比谁更可怜吗?”秦墨松给她擦干脸上还留着的泪痕,用很平淡的语气说:“如果真的比,似乎是我比较可怜。从我记事以来,我只见过五次我妈。她从来没有陪过我,她生下我才后悔,觉得有个累赘,然后很干脆的抛下我跟秦先生就去欧洲了。秦先生有多白痴你也知道的,他怎么可能照顾的了小孩,就把我送去给爷爷奶奶养,爷爷奶奶家在乡下,我就像个野孩子一样每天和不同的小孩混在一起,爬树摸鱼,弄得身上脏兮兮的,后来秦先生来看我,据说当时我流着鼻涕,头上还插着几根麦秸……”
“噗——”桑然脑补了一下帅气的沉稳的绅士的儒雅的秦墨松穿着西装流鼻涕的样子,哈哈大笑。
秦墨松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我是在说很悲惨的事情,你怎么可以笑。”
“你……流鼻涕,哈哈哈!”
“小傻瓜,那时候我还小,流鼻涕有什么,又不是现在的我流鼻涕。唉,要是知道我长大会这么帅,我小时候一定控制自己不流鼻涕。”
桑然笑的快要在床上打滚,捂着肚子叫他继续说。
“我就那样傻呆呆的看着秦先生问爷爷奶奶他是谁。然后秦先生就忽然抱着我哭,下了我一跳,我对他根本没印象,忽然告诉我这是我爸,这跟外面随便进来一个陌生叔叔就说他是我爸一样,我完全不能接受。秦先生硬是把我带回了北京,给我请了家教老师补课。”
桑然想起秦墨松从来不叫爸爸,就问他:“那你怎么一直叫他秦先生呢?”
“很简单啊,我从一开始就没觉得他是我爸,再加上后来他既想严格一点要求我,又觉得从小他就没在我身边,想要慈爱一点补偿我,结果搞得他自己都很混乱,我就更不觉得有必要叫他爸爸了。”
“可是秦先生一定非常想听你叫他爸。”
秦墨松避开她的话,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好了,比比谁的童年更凄惨活动到此结束。以后都要当一个快快乐乐的成年人好不好?”
桑然立刻点头:“嗯!”
“那,成年以后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桑然从钱包里抽出身份证举在眼前,很坚定地回答:“拿着身份证大摇大摆的进网吧!”
“你是陪小朋友去黑网吧留下阴影了吗?”秦墨松一面说一面从她手上拿过身份证,证件照上的她年龄很小,白白嫩嫩的小萝莉一枚,眉清目秀的,“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秦墨松一边问一边翻过去看,将近四年半以前,那时候她才十三岁,果然是小萝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