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哭……”
褚辞别过了头,鼻尖酸涩难受得不行,说好的不哭,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疯狂地往外涌。
他捂住了嘴,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窗外簌簌而落的雪,打下厚重的青砖,悬挂在屋檐,和着裂开的冰共同筑成了这个无声又痛苦的夜。
祈绥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两人听见。
“褚辞,那天我想得很明白了。成神成魔都无所谓,我只是我自己。”
“成神也好,成魔也罢。”
“成神悯众生,成魔掌生死。”
“这些都不重要了。”
少年的手顺着他的胸膛往上,腕骨缠绕的红绳硌得褚辞微微发痒。
他刚一张嘴,立刻被湿咸的眼泪填满。
他想。
如果…
如果那日他能及时发现绥绥的踪迹,知晓他会去神界,会不会一切都会有挽回的余地。
是他发现的太迟……
是他去的太晚。
才让一切都来不及……
祈绥突然问:“褚辞,你说人死后会变成什么?我要是真的死了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回答起来就像是一场不正式的遗言。
褚辞攥着被褥的手背凸起了青筋,他扯了扯唇,笑容强撑,“人死后会变成一只鸟,神也是。”
“如果你哪天变成了一只小鸟,我就给你筑一个暖和的巢,把你和招摇放在一起。”
祈绥摇头,不太赞同,“我不想和招摇一起,他会啄我,甚至可能拔我的毛。”
褚辞憋不住笑,把他抱紧,“那就放在我的怀里,也很暖和。”
“这样会没自由。我也不喜欢。”
“你想去哪儿去哪儿,我永远在这儿等你。我放你长大,但你不能做笨蛋,千万记得回家的巢。”
祈绥:“为什么不找个笼子把我关起来,不怕我飞走了不回来吗?”
褚辞:“怕。”
“怕你飞得太高,走得太远。甚至不愿意回头看我一眼。”
“但我更怕你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