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个医疗工作者该有的心理,这甚至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心理。
“不用了。”她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气,“不严重,已经止血了。”
“不消毒怎么能行!”汤溢琅道,“我马上就到安全通道了,你在那等我啊!”
他刚说完,安全通道的白色钢制防火隔热门就被人缓缓推开。
陈雨硝闻声转身,“你这么快……”
看清来的人,后半句话就这么断在了舌尖上。
来人个子很高,一身纯黑挺括的休闲西装,身形颀长,比例优越,肩线平直,腰线窄而劲厉,腿也很长,即便隔着西裤也能看出来腿型很好,这是一个仅身形就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男人。
他修长如玉的手里拿了一叠收费和检查单据,筋骨瘦厉的手腕上一块顶奢铂金腕表,陈雨硝这种不识货的人也知道光这块表就能顶市区一套房。
他自然而然地走进来,另一手顺手带上了门,然后抬眼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安全通道里安静得使呼呼灌进来的冷风宛如盛夏雨夜轰隆隆的雷暴声。
电影里一笔带过的,是现实里三五年的反复折磨,这就导致重逢相见如子弹正中心脏,前一秒镇定如平湖,下一秒百种情绪交缠渐生,蔓延进四肢百骸,搅得人呼吸困难。
陈雨硝自认不是个长情的人,此时把这人的名字在舌尖上来回渡了几遍,还是没能开得了口,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自欺欺人。
林经桁黑眸如墨玉般亮而冷沉,视线慢慢从她脸上,移到她夹着烟的手上,又停在手臂上那一道刺目的伤口是,片刻后,清越且低沉的声音道,“不是让你少抽点烟么。”
陈雨硝弹了弹烟灰,吸了一口烟,过了肺后吐出长直的烟气,平静道,“骨科在四楼,你走错地方了。”
“我知道。”林经桁神态自若注视着她,“我就是过来找你的。”
陈雨硝缓缓一抬眉梢,静了两秒后才道,“刚好,省得我去找你了,等会儿我午休咱俩去把婚离了。”
“但我没空。”林经桁好整以暇,慢条斯理示意了一下手里的单据,“我要住院。”
间隔大概两米多的距离,陈雨硝扫了眼单据,“住妇产科?”
“嗯。”
显然,林经桁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陈雨硝,“……”
医学生实习要在各个科室轮转,她之前在骨科,今天刚轮来妇产,这人就挂妇产的号。
这不是脑子有病么,一个大男人挂什么妇产?准备移植个子宫么?
还要住院,住你妈。
陈雨硝摁灭了烟,朝门口走去,拉开门时事不关己地淡淡道,“挺好。”
“是么。”林经桁单手按住门,将陈雨硝刚拉开的一点又关了回去,低头看着她,“哪里好?”
这就是属于没事找事,没话找话了。
“你吃饱了撑的?”陈雨硝抬眼,平静无波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没事去给趣多多点巧克力豆去,别来烦我。”
林经桁直勾勾盯着她,薄唇扬起一抹轻笑,“你不爱老公就不爱老公呗,凶什么凶。”
陈雨硝,“……”
我日,这人怎么留个学还变得没脸没皮的了???
林经桁得寸进尺,松开了按着门的手,得逞地笑,“那就麻烦陈医生带我去病房了。”
陈雨硝晦气得拉开门,抬脚要走,却对上了门口一脸惊讶的汤溢琅。
小汤医生有点手足无措,脸都憋红了,赶忙解释,“我那个不是故意偷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