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经常外出,有人说是做买卖去了。妯娌俩从不出门,吃穿用度都是哥俩带回来。
人们没少猜测。传言最多的是妯娌俩是被曲家哥俩赎身的,证据是无儿无女。前后一联系,十有八九还真是。曲家哥俩有钱,替她们赎身是可能的。妓馆里的女孩子都被喂了药,两人年纪轻轻却没有孩子,足以证明这一点。
虽然娼妓为人所不齿,但高官屯的人多是善良的,何况曲家人畜无害,村民们对他们家很友好。
偶尔有人言语轻蔑谈论曲家,马上会被反驳:“要不是走投无路了谁愿意把娃卖到那种地方?亦或是被拐子拐卖的,都是可怜人,嘴下留德吧。”
曲家人与世无争,安安静静过自己的日子。
前两年,曲家老哥俩相继过世。那个曲荣宝三两个月也不去看看养母,偶尔去一趟也是吃喝拿一条龙。
妯娌俩互相照顾,相依为命。从不对外人说家里的事,因此没人知道详情。
“等等!”乔红珍急忙道:“他二婶和离了,咱娘一会儿还不得赶她走啊。孤儿寡母的住哪里都不方便,要不让她娘儿几个住老曲家,省得人嚼舌根。”
高建功不太情愿,“咱住哪啊?”
“二叔家牲口棚空着了,咱跟二叔说说?”乔红珍征求高建功的意见。
高建功明白自己媳妇最是热心肠,他已经自作主张给爹娘三百钱儿了,媳妇也没说啥,他更不应该惹媳妇不痛快。何况媳妇考虑周全,常言道“寡妇门前是非多”,虽然林凤玲和离了,一旦闹出啥事来,丢脸的还是老高家。
“成,照你说的。”
乔红珍笑了,“你去跟二叔说,俺叫上他二婶去老曲家。”
高建功去高树声家了。
乔红珍复进了西厢房。
林凤玲正坐在炕沿上发愁。高歌和可儿坐在长板凳上,面色凝重。大宝在炕上翻跟头,换弟站在炕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宝,以防他翻到地上去。
和离的喜悦早就被随之而来的困境取代,娘儿几个出了高家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林凤玲默默流泪。
乔红珍见了,已然明了,上前拉着林凤玲的手说道:“别愁,老曲家有闲房,咱们去她家问问。”
林凤玲眼睛一亮,随即黯然道:“自从大老曲二老曲过世后,那妯娌俩虽然也出门走动了,但她家从不与人来往,怕是不行。”
“行不行的问问才知道。”乔红珍拉着林凤玲就往外走。
林凤玲想想也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吧。尽快安置好了,大嫂一家还要挑水浇地呢。
高官屯的村民几乎天天都到自家麦地里看,眼见本应油黑发亮的麦苗枯瘦细弱,地里已经干的出现裂缝。去年冬天一冬没下雪,到了春雨贵如油的春天,更别指望下雨了。
无奈之下,挑水浇地的村民越来越多。
林凤玲想着,自个儿和离了,也不方便帮大伯子家挑水,只希望自个儿别再给他家添麻烦。
高官屯人口不多,因为住的分散,倒显得村子很大。曲家在村口,醒目的红砖青瓦房老远就能看见。人们建房也没有规划,都是看着地方好就盖上几间,林凤玲和乔红珍七拐八拐的来到曲家。
曲家两个老妇人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面带慈祥的笑容看着几个孩子跳房子(一种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