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沫开始跟着陆轻柔叫陆天明“哥”。
哥来哥去,把陆天明耳根子听软了。
所以哪怕惹他生气,但再没把赵以沫摆成“人”字。
如此过了半个月。
大楚的桃花开了。
一簇簇挂满枝头,绚烂无比。
这天,大楚的母亲江上飘着一页扁舟。
扁舟自东向西,逆流而上。
上面有三个人。
站在船头的男人身姿窈窕。
留着齐腰长发,发髻上别着一根桃花簪子。
男人眉眼柔和,化着淡妆。
他此刻正微笑看着两岸快速划过的桃花。
一颦一笑,温柔如水。
旁人看了不会觉得他是个变态。
相反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阴柔美。
虽说是男儿身,但女性美在他身上出现一点都不突兀。
他伸出小指轻挽鬓边那一绺乱发。
岸边的桃花竟然纷纷落下,飘将过来。
男人一招手,落花成团,眨眼便钻进了他的桃花簪子里。
在他的身后一丈处。
有个背剑匣的老头正在喝酒。
喝得双颊潮红,笑得满脸桃花。
“尹孤舟,这次见面,我该叫你先生,还是屠夫?”老头问道。
尹孤舟转身,美目微颤:“我不喜欢教书,也不喜欢杀人,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不喜欢杀人,却不得不杀人,实在是名字没取好,注定如一页孤舟,无人作伴。”老头笑道。
“所以我给自己取了个外号,叫桃花郎呢。”
尹孤舟坐下,岸边的桃花便没有再落。
“你呢,我该叫你寺卿大人,还是叫你蔡泽?”
闻言,老头揉了揉脸上松弛的皮肤。
“寺卿大人那天晚上已经被谷公公灭门了,直呼我的大名就好。”
尹孤舟一笑:“倒也是,谁能想到,看上去年过花甲的老人,竟然是早被杀死的大理寺寺卿?即便同名同姓,也没人敢相信四十岁的人会突然变成六十岁。”
蔡泽摇着酒葫芦微笑,对方提到杀自己全家的谷少一时,丝毫看不见他眼里有任何仇恨。
“你不恨谷少一?”尹孤舟问道。
“我为什么要恨他?”蔡泽反问。
“他杀你妻子,还有你的儿子。”
“我让他杀的,难道不应该感谢他?”
尹孤舟摇头:“这天下,竟然有你这样心狠的人,即便是我,都做不到你这样六亲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