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有什么办法?
姬三娘心中怀疑:王氏那边拿出那么丰厚的奖赏条件,很可能只是为了捧自家的读书种子。
至于外界风传的寻觅文庙异宝,反而不靠谱。
异宝之说,都说多少年了,而现成的例子姜昌,其梦中被圣人传授五色神笔,同样充满了光怪陆离的怪诞色彩,真假难辨。
相比之下,撬动整个江州的文人士子,给王于俊王于宝做嫁衣,更符合名门世族的利益。
猜测归猜测,姬三娘是八面玲珑的女子,当然不会乱嚼舌头。
在今天晚上,作为其中一份子,秋月楼也能分一杯羹,虽然贵客寥寥无几,但数以百计的文人士子登上船来,各种花销,便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但比起这些收入,姬三娘更希望获取名声。
既然文魁已内定,非王氏子弟,不做他人想,可还有别的名次排列。
她希望自己的画舫上能出这么一个人物。
“子良兄,你看这首诗。”
山羊胡老者像是发现了什么,忽然叫道。
短须的周子良接过那张薄薄的纸张,只看第一句,眉头就皱起:“山长兄,你确定这是诗?这写得如同儿童涂鸦。”
盯着他们看的姜有成登时被勾起了好奇:“我瞧瞧。”
伸手一把夺过。
周子良面色不愉:这厮好不礼貌,一点都不懂得尊敬人……
姜有成先看诗作,嘴角一撇,觉得此诗着实写得浅白无比,再看后面署名,不禁叫道:“怎么可能?”
诸人被他惊动,纷纷看来,面露疑惑。
姬三娘问:“姜兄,可是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
姜有成嘟嚷道:“这写得什么?为何要这么写?”
姬三娘却也被引起了好奇心,起身走过来:“请给我看看……”
……
此时,距离秋月楼画舫不远处,一艘体型要大一些的画舫正在缓缓驶动,船上灯笼挑起,写着“春花杏雨楼”的字样。
在江州地界,春花杏雨楼是首屈一指的风月勾栏,特别今年,共有五名花魁获评为金钗,几乎占据半壁江山,风头一时无限。
画舫上,一楼的状况与秋月楼这边大同小异,二楼亦然,同样正在进行初审工作。
三楼小厅,灯火通明,一女正在弹着琵琶。
此女容颜出众,手指抚动,便有明快的曲调响起,听得人心情愉悦。
当一曲毕,听曲的数名青年男子纷纷拍手叫好。
“不许人间闻悲乐,且听风雨皆是情。春娘的琵琶是越弹越好了!”
王于俊鼓掌赞道。
那春娘放下琵琶,走过来坐在他身边,眉目含情地道:“俊公子谬赞了。”
席间有人笑道:“于俊兄的诗才文采真是一等一,出口成章,今晚文魁,非伱莫属了。”
王于俊笑笑:“修明兄,我若夺魁,外人势必口舌是非不断。”
那修明兄朗声道:“实至名归,谁敢乱嚼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