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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嘉晖替明军打开了画簿，翻到最后的一页去。上面画了一个女人的长相图画，穿一套深蓝的西服，襟上别个线条简单的小胸针，坐在很大的一张办公桌旁，一手托着腮帮，另一手在摇动笔杆，批阅文件，那女人的神情是肃穆的、紧张的、全神贯注的。

小嘉晖兴奋地说：

&ldo;妈妈，我在画你呢！图画老师出了题目，要我们画自己的母亲。并且要在画上说明母亲是做什么职业的。我想：我的母亲是女强人！妈妈，你看。&rdo;小嘉晖指一指画的左下角，果然有个小标题。

&ldo;看，老师给了我七十九分！妈妈，八十分是满分呢！下周，我的这幅画要被贴到美术室的壁报板上去，所有的同学都可以欣赏了。&rdo;

明军开心得不得了，连连吻了嘉晖几下。

儿子说她是女强人，她就得勉力做个女强人去！

女强人之所以强，不单是事业上有成就，而应该是不顾艰难、不怕痛苦、不畏考验。

连几岁大的儿子都期望自己可以强下去，怎么能令他失望。

她拖起了儿子的手，问：

&ldo;嘉晖，画得妈妈这么可爱，应赏你什么才好？&rdo;

&ldo;妈妈，带我去吃汉堡包！&rdo;

&ldo;你中午没吃得好吗？&rdo;

&ldo;不，只是今天有体操堂，一下子就觉得肚子饿了。&rdo;

相信每一个母亲最开心的情景，都是目睹孩子们据案大嚼。

&ldo;妈妈，我有两件事要跟你商量。&rdo;

嘉晖吃饱了肚，在喝他的可口可乐时，竟以成年人的口吻，歪一歪头，满脸认真地对他母亲说话。

明军差点失笑，说：

&ldo;好的，你且提出来，究竟是什么事？&rdo;

&ldo;都是紧要事。&rdo;左嘉晖非常认真，他甚至稍稍坐直了身子才再整理话题。

&ldo;妈妈，我是不是太胖了？&rdo;

明军实在再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摸摸儿子的头说：

&ldo;这是个什么问题了？&rdo;

&ldo;我们班上有两个女同学在减肥，都说是医生的要求。我这一阵子，吃得越来越多，有点担心。&rdo;

明军啼笑皆非。当然，儿子这早来的老成，意味着他们母子的沟通更进一步，这是可喜的一回事。然，毕竟是孩子，提出的忧虑，肯定是过虑了。

&ldo;妈妈不是久不久就带你去让谢医生检查身体吗？她如果发现你健康有问题，必定会给我们指示。你不用担心！只不过，晖晖，你记着是真要肚子饿了，才好吃东西，不要胡乱馋嘴，坏了肠胃，那就糟糕了。&rdo;

左嘉晖点点头，表示心领神会。

他那双澄明得有如蓝天，又似碧海的眼神，太令人想起他父亲来了。

久别之后的重逢，那对会含笑、会说话、会传神、会达意的眼睛，仍然无变。

今早才在明军之前出现。

&ldo;妈妈！&rdo;嘉晖这一喊，把明军自迷茫的沉思中，带回现实。

&ldo;是的，晖晖，你还有第二件事要给妈妈说？&rdo;&rso;

左嘉晖忽然忸怩起来，完全是一派欲言又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