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宁穿了旧衣服背了一大筐回去,天也才透亮。
拿事先买好的大盆把下水泡上,林宁开始烧热水整治猪头等物。
那郑屠户别看长得五大三粗,心倒是挺细,已将猪头、猪角上的毛都烫掉了,只需要清洗一番即可。
而张屠户家的显然要粗糙一些。
不过这也不碍事。在末世十二年,林宁什么苦没吃过?别说收拾这些东西,便是杀猪也不算什么。
林宁将烙铁放到灶坑里烧红,捡着有猪毛的地方一一烫过去,滋滋的声音响起,空气中传出一股烫焦的味道。不一会儿,这些便整治好了,又用砍刀将猪头辟开,将猪耳单独割下,这可是扮凉菜的好东西,又将猪蹄上的硬角去掉,在大槐树下架了两口大锅,点上柴,把收拾好的猪头、猪尾、猪蹄、猪耳等一股脑
儿扔进大锅,热腾腾的烧起来,很快便起了许多浮沫,还带着血色。
又在另一口大锅里放上水,把猪头等从锅里捞出来放入新烧的这口,不一会儿,汤便滚起来。
林宁往里放上酱油,又把缝制好的调料包扔了进去,撤去些柴火,小火儿慢炖,放上盐,又放了些糖提味儿,不一会儿,那香味儿便出来了。
林宁又开始收拾下水。
猪心猪肺猪肝不停换水,肠子拿了盐和醋反复清洗,又烧起另一口锅,将这些也煮上。
放上种在空间的葱姜蒜,一股浓郁的香味儿便出来了。
隔壁的陈大娘一大早儿便闻到了这股香味儿,闻着风嗅了嗅,便知又是胡同最里边的那姑娘家传出来的。
闻着这味儿,一个劲儿的吞口水,心里暗自咒骂,这大姑娘家家的,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吃,一看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家里人也不知道管管,真是个败家娘们儿!
陈家早起吃饭时,闻着外面越来越浓,还不断飘过来的香味儿,一家子人都默默无语,只觉嘴里的饭实难下咽。
小娃子金元又闹腾着要吃这香香的东西,可换来的却是陈大娘的一个巴掌,那家的姑娘可不是个好说话的,她可不想再去找不自在。
事实上,那一天早上,整个胡同里的人家无不闻到这股香味儿,只是都暗自忍下罢了,毕竟谁家吃什么是人自己家的事儿,谁叫你家没钱吃呢?
快到晌午,林宁挑着两个大筐,背着一张小桌子出门了。
大筐里是煮好的下水和猪头等物,林宁还备下了小刀和十余个碗筷,以及木头削成的长木签儿,这是准备让人插着肉吃的。
异香一阵阵穿透胡同,不一会儿,胡同里每家都开了门,孩子们早就跑出来,追着林宁,不断嗅着那香气,大人则稍微矜持一些,在门外含蓄的看着林宁和林宁肩上的筐。
这点东西对林宁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有一个胆子大的八、九岁的男娃子,伸手想要去够林宁的大筐,可手刚伸到,那筐便远离了一分,又去够,又远离了一分。
“不要去拿不该你拿的东西。”
林宁淡淡的声音自清冷的北风中传来,仿佛带上了一层冬日的冰渣子。
那男娃子不知说她,还要跳着去够,林宁几步快走,出了胡同口,小孩子们再也追不上,一个个失望的站在原地,好半天,才结伴走了回来。
今儿正好是集日,太阳好不容易露出了久违的脸,人们早早的到集市上,吆喝着叫卖起来。
林宁发现她来晚了,一路寻来,却没找到一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