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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3页）

路映夕心尖微颤，无法应对。他的敏锐令人胆寒，她确实一直在想着师父的那句话‐‐与他相斗，不如与他相爱。可是，感情如何能够控制？纵使她再不济，也不愿意拿爱情来做戏。

&ldo;照你邬国律法，掌掴皇帝该当何罪？&rdo;皇帝的语速极为缓慢，波澜不惊，但隐蕴着凌厉的危险。

&ldo;死罪。&rdo;路映夕低低地吐出两个字，诚实无欺瞒。

&ldo;那也就是，你认同朕可治你的罪？&rdo;皇帝的神情高深莫测，唇角噙着似嘲似讽的笑。

&ldo;臣妾一时冲动，还望皇上恕罪。&rdo;她轻浅地接言，避重就轻。

皇帝抬起手来，抚过她粉嫩的脸颊，低沉道：&ldo;路映夕，你真是有恃无恐。&rdo;

她没有闪避，任由他温热的手掌在她颊上摩挲。她能清晰感觉到，他的掌心有厚茧，带着些许粗糙的刺感。这不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的手，而是勤练骑射武艺之人的大手。

&ldo;映夕。&rdo;他突然唤她的名字，以一种奇异温和的口吻。

&ldo;皇上？&rdo;她心中忐忑不定，举眸凝视着他。他的反应太过怪异，竟没有震怒？试问谁会在被赏耳光之后这般温柔？

&ldo;如果我承诺你，保你邬国子民安康，你可会相信？&rdo;他第一次没有自称&ldo;朕&rdo;，深邃眸光格外的悠远绵长，其中又似氤氲着几许凝重疲倦。

路映夕定定地望着他，没有作声。他这句承诺背后，是巨大的野心。他要邬国俯首称臣，归顺于皇朝，成为皇朝的一处封地。如果她答应，也许她将得到荣华富贵和安乐日子。可是，她怎能拿父皇甚至全邬国百姓的尊严，来换取一己私愿？

见她长久地静默不言，皇帝的神色一敛，恢复如常的傲然优雅，慢条斯理道：&ldo;自古以来的定律，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既然战祸难免，那么聪明人应未雨绸缪，思量如何减少损失。&rdo;

路映夕抿了抿唇，心中无声回道：你太狂妄，这天下未必是你的。

&ldo;一郡之王，与一国之帝，对你父皇来说，本质上其实差别不大。&rdo;皇帝不疾不徐再道，&ldo;你做这样多的事，朕看着都替你感到辛苦。身为女子且贵为公主，你本应无忧无虑，坐享荣宠。那些劳心劳力的事，何不就让男人来担待？&rdo;

路映夕终于忍不住，沉声开口道：&ldo;皇上，您和父皇一样，皆是帝王，倘若父皇提出同样的要求，您可会甘愿双手奉上一壁江山？&rdo;

皇帝的眸子渐渐眯起，冷了嗓音：&ldo;你可知何谓实力悬殊？&rdo;如果不是因为龙朝正虎视眈眈，他又岂会放任邬国放肆？

路映夕微微一笑。她同样也很了解当今的局势，慕容宸睿想要不劳而获，未免有些天真。

&ldo;朕并非想不劳而获。&rdo;皇帝睨她一眼，看穿她的想法，冷冷道，&ldo;你已是我慕容宸睿的皇后，夫妻一场，朕不想有朝一日必须亲手杀你。&rdo;

路映夕只是浅浅笑着，默不作声。软硬兼施，对她没有用。她和他都很清楚，只有互相制衡，才可保持暂时的相安无事。如若有一人举手投降，那人决不会有好下场。

皇帝亦不再赘言，眸色沉寂。其实他并不认为单凭这一番话就能说服她。他只是突然有点倦，他不习惯和女人争锋相斗。

两人安静良久，路映夕的目光停留在他右脸的五指印上，轻轻地出声道：&ldo;皇上，臣妾不应打人，甘受责罚。&rdo;

皇帝勾了勾薄唇，闲散道：&ldo;确是该罚。&rdo;

路映夕清柔而笑，明眸中漾起一丝狡黠光亮，道：&ldo;臣妾让皇上打回来，绝不还手，绝无怨言。&rdo;

&ldo;当真以为朕下不了手？&rdo;皇帝唇角的笑意加深，颇显诡异，修长手指抵住她尖巧的下巴，&ldo;皇后可知，男人惩罚女人，往往不是用手打？&rdo;

路映夕脸上飞红，咬牙暗恼。这人又开始用这招了！可恨！

皇帝直勾勾地盯着她，好整以暇地欣赏她羞恼交加的表情。

路映夕微挪脸，避开他的手指，若无其事地浅笑道：&ldo;皇上仁厚，臣妾多谢皇上不会以牙还牙。臣妾尚未用晚膳，现下觉得有点饿了。&rdo;说着，她顾自从榻上站起，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