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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第2页）

姚凌抿起红唇，下颚微抬，姿态倔硬傲然。如果她没有刺，与世上众平凡女子有何区别？只是她的骄傲倔强没有碰上懂得赏识的人！

慕容宸睿淡淡扫过姚凌，却对老者说话：&ldo;前辈，是否直接吸出毒血即可？&rdo;

老者收回视线，摇头晃脑故弄玄虚地道：&ldo;非也，非也。&rdo;

慕容宸睿眸光略沉，隠有薄怒。救人如救火，岂能这般儿戏拖延？

路映夕见状不禁莞尔，开口道：&ldo;宸，你别担心。我巳封住穴道，毒素皆锁在小腿，暂时不会蔓延。&rdo;

&ldo;宸！&rdo;尖锐的声音突兀而饱含愤恨。

路映夕抬头，见姚凌目露激愤的炽光，不由低低轻叹。旧爱新欢，有何可能和平共处？当年慕容宸睿实有负姚凌，但中间发生了太多的事，使得最初单纯的感情变了味。谁是谁非，要怎样计算清楚？

&ldo;凌儿。&rdo;慕容宸睿霍然站起，深眸灼灼，步向姚凌，低沉道，&ldo;朕在登基之前曽应允你的事，无法做到，是朕的错。你可还记得，当初朕对你说过，朕虽不能给你唯一，但会将后位空悬。你也说，你会等朕可以给予的那一日。&rdo;

&ldo;是！臣妾自然记得！&rdo;姚凌不自觉地提高音量，愤然中忘记自己巳被贬为宫婢，咄咄道，&ldo;但是皇上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食言，如今反要怪臣妾心寒吗？&rdo;

&ldo;你只记得你愿意记得的事。&rdo;慕容宸睿直视她，神情有几分沉凝怅然，&ldo;林德妃的事，你巳遗忘了吗？还有五年前那位新晋的婕妤，她初初有孕就莫名滑胎，你巳遗忘了吗？你敢说此事与你无关？朕若不是今着最初的那份情，你还可安然避入斋宫吗？多年来朕膝下无子，你以为是何原因？朕是不想你一再犯错！&rdo;

&ldo;皇上认为只是臣妾一人之错？&rdo;姚凌挺直瘦削的身板，昂然固执地道，&ldo;请皇上扪心自问，如若林德妃或其它嫔妃诞下皇子，皇上不会因此而封其为后？&rdo;

&ldo;朕不会！&rdo;慕容宸睿笃定回答。

&ldo;不会？&rdo;姚凌却是冷哼，&ldo;在铁铮铮的事实面前，皇上竟还如此说。若不会，为何冠凤袍落在她人之身？&rdo;

&ldo;七年，还不够吗？&rdo;慕容宸睿极低声地叹息。七年，足够令他看清那段少年时的感情，也足够令他彻底失望。

&ldo;七年不过是人生十分之一的岁月。&rdo;姚凌并未动容，目光仿如凝结千年冰霜般的坚硬冷厉，&ldo;臣妾托付的是一生，并非区区七年！&rdo;

慕容宸睿不再言语，眉宇间拢上浓浓的一抺疲惫。

这厢两人无语对视，那边老者对路映戈小声地嘀咕：&ldo;丫头，在帝王家讨生活委实不容易啊，你还是跟了我家乖徒弟吧！他的纯良品性可是百年难得一遇，你要不好好考虑，一下？&rdo;

路映夕只觉哭笑不得，眼下景况适合讨论这个话题吗？无疑是火上浇油。

又听那一端慕容宸睿沉声地吐出一句：&ldo;此次映夕若是无碍，便也就罢了。&rdo;终是留了最后一份情面，没有说出后半句。若是映夕和孩子因蛇毒而有丝毫损伤，他必会追究到底，再不容情！

姚凌身躯隠隠一震，眸光哀绝，但未见半点悔意。她此生巳是如此，无路可退，惟有一条道走到底！

狠狠咬牙，她运足劲飞身扑向路映夕！

骤然一声&lso;砰&rso;响──

只见姚凌清瘦的身子摔落路映夕的脚边，唇角溢出点点鲜红。

&ldo;呵呵！&rdo;她勉强撑起身体，冷然地笑，却又像是苦涩地笑，一双美眸中满是褪不散的恨，定定望向打她一掌的那人。

慕容宸睿的右手顿在半空，面色僵然。

&ldo;皇上果然十分了解臣妾。&rdo;她低哑地道，凄冷的笑声断续却不停歇，&ldo;呵呵……臣妾就算是死，也势必要拉这个女人一起下黄泉！皇上既然是个有情人，那么就尝尝情之苦罢！&rdo;

她猛然转头，&lso;噗&rso;地一口鲜血喷出，几滴血飞溅到路映夕的腿上，正是伤口处。

事情发生得太猝然，没有人预料到她陡然喷血，更料不到她用心之歹毒。

&ldo;你这女子太狠辣！&rdo;老者忿忿怒骂，反手一挥，未经思虑地一掌打出！

霎时间，只见姚凌的身体腾空而起，飞出一丈远，犹如断线的纸鸢，継而重重地跌落，&lso;嘭&rso;一声巨响，坠在木质的走道上！

所有人都愣住，连老者都低头看了自己的手掌一眼。

&ldo;呵呵……呵呵……&rdo;支离破碎的凄厉笑声，巳然虚弱无力，姚凌瘫倒在地，却还执着而艰难地吐出几句话，&ldo;慕容宸睿……当年你救我出苦海，我本应感谢你，可是你却将我推入更痛苦的深渊……你记住，我姚凌此生因你而不得善终，你必遭报应……&rdo;

她的眼珠子轻微转动，巳泛死灰之色，秀丽冷艳的脸庞一片惨白，但染血的朱唇却是妖异的红。

&ldo;那一年……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呵，宸……&rdo;微弱的呓语戛然而止，一抺奇异的笑凝结在她唇畔。

慕容宸睿木然地站立原地，双脚似被钉住，竟动弹不得，如海深邃的眸子浮动雾气，嘴角微颤动，像有什么想说，但全部梗在喉头。

&ldo;师妹──&rdo;一声悲怒的咆哮突然间响彻夜空，一道黑衣男子却根本不看任何人，&lso;砰&rso;一声双膝跪地，跪在姚凌面前。

&ldo;师妹！醒醒！你怎能──你怎能──&rdo;黑衣男子的悲痛呼喊一时哽住，眼角滑下两行热泪。

良久的死寂，在场每个人都哑然静默。

许久之后，黑衣男子抱起姚凌，阴冷的目光扫视其余的三人，那森寒的眼神似毒蛇一般，缓缓地爬过三人的脸。不发一语的，黑衣男子抱着姚凌纵身跃下廊栏，眨眼间就消失于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