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收拾好自己的相机装备,抬头看她:“牵儿,我记得这句话你二十岁那年就跟我说过了。”
涂牵牵愣了一下,猛地从沙发上弹坐起来:“快告诉我,二十岁那年我在做什么?”刚从那帮大男孩朝气蓬勃的篮球世界里抽身出来,再从别人口中接触到自己的青春时代,涂牵牵大脑居然空白一片,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当年的经历。
“赚钱啊,二十岁的你和现在的雪容一模一样,工作起来吓死人,完全没有时间观念的那种,连吃饭喝水和睡觉都能省略,简直就是移动的赚钱机器。”桃子想了想,又说,“上半年你买了自己的房子和车子,下半年就半隐退,回去鼓捣你的美妆店了。你不记得了吗?”
“哦哦,”涂牵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重新躺回沙发里,“我想起来了。”
她刚抓住回忆的小尾巴准备畅游一番,腻腻推门进来拿着她落在陈雪容办公室的手机塞给她:“牵总,接电话,应该响了有一会儿了,我在外面没注意。”
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太皇太后”四个字,涂牵牵说不清原因,心里忽然爬上一阵密密麻麻的不安。
电话一接通,老太太就颤巍巍地喊她:“牵儿啊,小天这孩子情况不太好,今天说是都下病危通知书了。”
涂牵牵耳边嗡的一声,脑袋像是冷不丁被重锤击中,一下就懵了。
“小野死活不接电话,我后来才想起来,他手机在你这里。”老太太见她这边没声音了,又急急忙忙地说,“你快去告诉小野,让他回来看看他弟,这保不齐就是最后一面了。”
——
涂牵牵开车来到学校北门的时候刚不到五点半。
她反复做了几个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把车靠路边停好,自己站在大门口等闻野出来。
这个时间点他们马上要结束训练了,她现在贸然冲进去极有可能会跟闻野在路上错过,所以在门口这个必经地等他是最明智的选择。
涂牵牵不停抬腕看手表,焦急地在大门附近来回踱步。
她记得上周跟老太太通话时,老太太还告诉他,小天那边没事,已经不闹情绪了,让他们不用担心,这只不过天的时间而已,病情怎么会突然恶化了呢?
五点三十七分的时候,涂牵牵等不急了,拿出手机给鹿鸣发了一条微信,问他训练结束没有。
鹿鸣两分钟后发来回复:【闯哥单独给我们训话呢,现在进行到小姜同学了。我们刚回更衣室,野神正在换衣服,他待会儿好像要去咖啡厅打工。】
涂牵牵松了口气:【好,那我在门口等他。】
这条信息发完,涂牵牵抬起头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车旁刚刚停下了一辆别克商务车。
她最开始并没有在意,直到从车里下来四个着装统一的西装男时,她才恍惚发觉这辆车有些眼熟。
上周五她在暴雪俱乐部门口好像也见到了这样一辆车。
她那天因为是从aterial
baby赶过去,加上路上堵车,所以到得很晚。她的车刚停进车位,前面车位里的那辆白色小跑就开走了。然后俱乐部忽然冲出来一群人,为首的那个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装,看上去二十五六岁左右的样子,像是刚做完一场剧烈运动,满头是汗,大气都喘不匀。那人跟着那辆白色小跑追了几米远就两手叉腰停在原地跑不动了。
她当时觉得有趣,所以多看了几眼,后面几个小弟打扮的男人穿得都是正装,他们离开的时候就是上的这辆商务车。
确定这个发现之后,涂牵牵的心脏立马就跳乱了。在那几个人往她这边看过来时,她反应还算敏捷地转了个身,低着头随便打开一个app假装自己在玩手机。
其中一个西装男打着电话朝涂牵牵这边走过来,眼睛一直往学校里面看。
涂牵牵紧张得手指都在发抖,表面还要强撑镇定继续演戏,打开微信找到陈雪容,若无其事地给她发了一条语音过去:“算了,晚上你自己吃吧,别等我了。”
陈雪容很快给她发回一条文字信息:【莫名其妙,我在跟设计师开会,没空吃饭。】
西装男那边的电话也接通了。他看着学校门口的石碑说:“周少,我们到北体大北门了。”
涂牵牵继续摁着手机在原地小幅度踱步,不经意地往西装男身后转了一圈。西装男对着手机说:“好的,您放心吧,不会认错的,我们尽量把人给您带过去,实在带不过去再走方案二,总之保证会让您解气。”
涂牵牵听到这句话后心脏直接跳疯了,这怕不是要绑架?而且她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件事是和闻野有关呢?
西装男挂了电话,一脸警惕地扭头看向她。
涂牵牵立马把手机送去嘴边,又给陈雪容发了一条语音:“行吧,那我待会儿回去吃饭。”
西装男的眼睛还没放过她,眉头微微皱了皱,神色不妙。
幸好陈雪容及时把电话拨过来了。
涂牵牵一边接通一边往门卫那里走了几步。陈雪容上来就气冲冲地问:“你有病?”
涂牵牵翻了个白眼,故意大着嗓门说:“要绝交吗?”
陈雪容冷笑了声:“涂牵牵我跟你说,我现在情绪极度暴躁,你要是太闲了你就过来帮我跑跑工厂催催出货进度,ok?”
“行了,挂了吧,求人陪你吃饭还这种语气,绝交算了。”涂牵牵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