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燕带着两个弟弟程非凡和程爱学,还有苏成,这四个小朋友,最大的苏成也才四年级而已。他们从四五点天还黑着就起床赶路,在寺庙里又是游山又是玩水,一直折腾到下午三点多,累得简直要虚脱。
他们四人此刻哪都不想去了,乖乖地坐在自家奶奶身旁。一个个累得恨不得直接躺地上呼呼大睡,可又觉着不好意思,只能蔫蔫地缩在长凳子上。眼皮耷拉着,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活脱脱像四只可怜又无助的小狗狗。
奶奶杜大妞虽说对拜佛那是诚心诚意,可她着实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太太。坐在人堆里听佛法,十句里能听明白一句那都算烧高香了。但为了能融进信友的圈子里,她可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竖着耳朵认真听,在心里使劲儿记,绞尽脑汁认真琢磨。可这佛法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难太难了,所以当孙子孙女围过来的时候,她那眼睛忍不住瞅了一眼又一眼,心里头着实是舍不得孩子们这般有气无力的可怜样儿。
奶奶抬起头,只见天空湛蓝如宝石,澄澈深邃得让人着迷。几缕薄如蝉翼的白云悠悠地飘荡着,炽热的太阳高高挂着,可位置已经明显偏西。奶奶眯了眯眼,心里估摸道,这时间过得可真快,确实是该回家的时候了。
奶奶杜大妞心里头琢磨着:我一个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老婆子,为啥要这般求神拜佛呀?还不就是盼着下辈子能过得顺顺当当,这辈子儿女和后辈都能平平安安、顺顺遂遂的嘛。我都已经这么尽心尽力了,佛祖指定是瞧见了我的这份诚心,就算听不懂这高深的佛法,那也不能怪我这老婆子没文化不是?
于是她站起身来,对着在座的信友们说道:“我瞅着这天色不早啦,我们家离这儿老远的,我还带着仨孩子,该是回家的时候喽。”
刘桂香奶奶接话道:“是啊,这一天过得可真快,咱们在这聊佛法,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李红玉奶奶点点头说道:“可不是嘛,佛法深奥,咱们慢慢领悟。不过杜大姐,你带着孩子回去可得小心着点。”
奶奶杜大妞笑着回应:“谢谢妹子关心,我会当心的。”
这时候,一个白胡子老大爷说道:“这佛法啊,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参透的。我都皈依佛门十几年喽,还有好些个地方没整明白呢。”
座位上有个看着三四十岁的大婶,脸白得吓人,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身子瘦得跟干柴似的。可她眼睛倒是亮闪闪的,笑着说:“像我这么年轻就得了绝症,要是别人,想不开估计早自杀了。我呢,看得开,心态平和点,就能多活几天。你们瞧瞧我这病恹恹的样儿,每天还能乐呵呵的,根本不把生死当回事,还有闲心来寺庙上香拜佛。我觉得自己每活一天就赚一天,我天天用心读佛法,心里可畅快了,就跟从苦海里逃出来似的!也不晓得我这样,算不算是开窍了佛法?”
白胡子大爷想了想,说道:“妹子,你能有这般心境,也算是难得了。”
李红玉奶奶也笑着应道:“算,咋能不算呢?您这都达到顶尖的境界喽。能把生死看淡,就是高僧也不过如此啊。人生就好比那茫茫的苦海,人活着的每一天都在找寻活着的由头、活着的盼头、活着的决心。脱离这苦海,就是我们皈依佛门一辈子追求的事儿。”
刘桂香奶奶感慨道:“咱们在这探讨佛法,也是为了寻个心灵的慰藉,希望往后的日子都能顺遂。”
奶奶杜大妞说道:“说得对,不管咋样,咱都得心怀希望。”
众人纷纷点头,随后各自散去。
奶奶杜大妞和刘桂香奶奶看着信友们都渐渐散去,饶有趣味地看着四个紧紧挤在长凳上,已经进入半睡状态的小孩子,眼神中既有喜爱又有怜惜。
奶奶杜大妞轻轻地拍醒了孩子们,故意放大音量说道:“起来啦!我们要回家啦!”这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响亮。
然而,一连叫了好几遍,四个孩子才如梦初醒,彻底清醒过来。
程飞燕揉了揉迷蒙的眼睛,说道:“奶奶,你说什么?是要回去了吗?”
奶奶杜大妞笑着说道:“是啊!你们倒是厉害,坐凳子上都能睡着啊?”
程爱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笑说道:“没有啦,就是有点累了,打了个盹而已。”
“还好啦,就是坐这里休息了会儿。”程飞燕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嘟囔着:“哎呀,奶奶,其实我就是单纯有点累,在这凳子上眯了一小会儿。人只要想睡觉,那不管啥地儿都能睡,听说张飞平时都是睁眼睡觉的,我觉得我也快有这本事啦!”
“我们要回家了吗?太好了,我们现在就走吧!”程非凡像只刚睡醒的小熊,从长凳上懵懵懂懂地站起来。听到奶奶和哥哥姐姐的说话声,他那迷糊的脑袋渐渐清醒,仿佛把瞌睡虫一下子全丢到了九霄云外,瞬间精神抖擞得像只欢蹦乱跳的小兔子。
祖孙四人的目光投向刘桂香奶奶和苏成两祖孙,仿佛在询问他们是否也要一同离开。
奶奶杜大妞笑呵呵地说道:“桂香啊!我们要一起走吗?反正顺路。”她的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眼中满是期待。
刘桂香奶奶笑道:“我看天色不早了,约莫下午三四点钟了,要是靠走回去就太晚了,我们去找李红玉,她家儿子有拖拉机,估计会来接她,我们去搭个顺风车呗!”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显得十分热情。
程飞燕祖孙四人听到有顺风车坐,脸上顿时绽放出开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