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齐迹回复,范闲脸色微变。
纵使两人相逢已经有一段时间,可他想到齐迹带给他的初印象,便下意识的借着不远处的灯光将齐迹上上下下好好看过一遍,然后才把目光落在齐迹的脸上。
那目光自然是柔和的,只是眸子里的千言万语似是要一瞬都倾倒出来,叫人承受不住的要躲开。
齐迹避开了范闲的视线,问他:“……怎么了?”
怎么不说话?
怎么这样看着我?
范闲视线一直追着齐迹。
他待人,尤其是待被他认可、承认的人,一向都是以真心换真心。
人精如他,无论是齐迹初初来到他的身边,还是匆匆离开。其实范闲都能察觉到齐迹的闪躲,察觉到她的隐瞒。
活了两世,范闲勉强明白些道理。
有些人,有些事,有时候全部摊开曝露在阳光下,反而不美。
夜风中,等待答案的齐迹上下睫毛颤巍巍抖动几下,就听耳边传来范闲淡定的说话声:
“想必你也认识前面的院落?那是滕梓荆一家的住处。”
话在此处顿了顿,范闲给了一点齐迹反应的时间,之后又说到那日牛栏街刺杀一事。
“其实当时事发突然,在我和滕梓荆皆被刺杀之人捶打击晕过去后,幸好有你,还有王启年来得及时……”
等到范闲缓过悲怆情绪从昏迷中醒来,耳边除了王启年的碎碎念,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滕梓荆要将齐迹放在家里年年祭拜。
他当时不知道滕梓荆为什么要这样做,但看到好友尚在人世,且能说出这样的玩笑话,范闲简直是、简直是拨开云雾,喜从天降!
这喜气一直洋溢在范闲胸口,陪着他养伤,陪着他探寻幕后黑手,直到滕梓荆说他见到齐迹袖口染血。
就连王启年也插嘴说,他来的路上是曾嗅到丝丝血腥气味,只不过他实在赶得急,且以为范闲必定会和刺杀之人血战到底。所以这才……
是了是了,范闲捂着胸口,他说他怎么觉着这股子喜气背后是空荡荡的呢?
其实范闲事后也做过排查,只是那被毁院落里根本没有任何齐迹出现的痕迹,皇室里对于记录在玉碟上的公主莫名失踪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可大人您和滕梓荆明明就亲眼所见公主殿下出现在被袭院落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