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风眠微微勾起嘴角,没有说话,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南溟脸上,但南溟始终没有看他,只是处理完伤口,就退开了一段距离。
“好了。”南溟站起身,拉开两人的距离,“你自己注意着点,别再裂开了。”
说完就转身去查看房间的其他地方,丝毫没有要搭理邹风眠的意思。
既然选择来到这个副本世界,他就会尽责地帮邹风眠活下去,然后再找机会,尝试理解他一下。
除此之外,他们之间早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仔细翻找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布满灰尘的抽屉、散落的病历、破损的医疗器械,每一处都可能藏着重要的线索。
角落里的铁皮文件柜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个老式文件柜和房间里其他锈迹斑斑的设备不同,虽然也覆盖着一层薄灰,但能看出经常有人使用的痕迹。
拉开最上层的抽屉时,一股发霉的气味扑面而来。里面堆满了泛黄的照片和文件,大部分都已经因为潮湿而粘在一起。但在这堆几乎腐烂的纸张中,有一张合照却格外显眼。
那是一张8寸大小的老照片,边角有些磨损,但照片本身被人精心保存在一个透明的塑料套里。
照片上是一排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背景是这家精神病院的大门。
虽然大部分人的面容都被黑色墨水涂抹得面目全非,但最左边那个人的脸却完好无损。
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南溟甚至没有任何意外。
邹风眠。
不是现在这个穿着病号服、看似虚弱的邹风眠,而是一个穿着一丝不苟的白大褂、面带温和笑容的医生。
邹风眠在这个副本里扮演的角色。。。。。。是医生。
是跟那些怪物一伙的医生。
“找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吗?”邹风眠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似乎,还带着笑意。
南溟默默地将照片收进口袋。
他问自己,还要被邹风眠骗多少次,他才能长记性。
邹风眠那么厉害,都能跟瘟打平手,这里面的怪物,又怎么能伤害到他。
照片上那个穿着白大褂的邹风眠笑得温和自信,跟现在这个苍白虚弱的家伙判若两人。
可南溟知道,无论是曾经总部里那个高高在上的邹风眠,还是此刻看似脆弱的邹风眠,都不过是他的伪装罢了。
走廊里再次出现脚步声。
“我们该走了。”南溟没有等邹风眠主动提起照片的事,只是简单地陈述事实。
他已经不想再去追问任何真相。
谎言和欺骗像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只要轻轻触碰就会鲜血淋漓。
邹风眠跟在南溟身后,看着对方挺直的背影,心里泛起一阵苦涩。
他本以为南溟会质问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照片上,会愤怒地追问这又是什么骗局。
可南溟什么都没说,仿佛那张照片根本不值一提。
这种平静的态度比愤怒更让邹风眠难受。
就在南溟准备往门外走时,邹风眠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等等。”
“放手。”南溟皱眉。
邹风眠的手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失血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看着南溟的侧脸,想说的话像一团乱麻堵在喉咙里。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好人,为什么还要来这里?”他最终只问出了这一句。
南溟沉默了片刻,轻声说:“因为我蠢,现在,能放手了吗?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