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个微醺的人,在享受陷落的同时?又不敢沉溺。
没有落入她设计好的捕兽夹,时?绰满脸纵容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只柔声道:“都漂亮。”
顾倚风不爽地撇撇嘴,掀开被?子的同时?不忘痛骂狗男人敷衍。
托了生物钟的福,顾倚风沾枕头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她睡意很沉,没有察觉到半夜骤生的雨。
直到——
一声惊雷劈开夜色,巨大的声响将梦旅人拉回现实。
她怔怔地睁开眼?,深棕色的眸染上一层水雾,罪魁祸首不是交加的雷雨,而是被?陡然中断的噩梦。
后?怕地又闭上眼?,她不自觉地朝某个方向缩了缩。
“顾倚风,手别?乱放。”
男人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原本的睡意与惧意被?双双驱散,她咻地睁开眼?,视线与不远处的眸直直撞上。
倒吸一口凉气,顾倚风赶紧收回手,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究竟干了什么!
她结巴地解释:“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就、就屋里太黑了没看见。”
“这算被?我?抓到你占我?便宜了吗?”静默半晌,他又道。
男人的话步步紧逼,仿佛化?身成了尖锐的利箭。
莫大的心虚在心口凝聚成火团,顾倚风不敢做声,掩耳盗铃似的用?被?子蒙住脸。
在狭窄漆黑的?里,她双颊滚烫,一时?间?说不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
似笑非笑地看着?鼓起?来的被?子,时?绰咬字:“嗯?姣姣。”
“啊……”
总算舍得发出声音,隔着?厚厚的被?褥传来,瓮声瓮气的一声,还拖着?长调,发牢骚似的。
她将小脑袋探出来,一双深色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此刻亮得不可思议。
她小声地抗议:“不许你这么喊。”
时?绰:“为什么?”
两只手十根指头绞着?被?子,顾倚风拧巴地说:“这是小名,是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喊的。”
“我?们是夫妻。”
他指正完,一只手臂从黑暗中抬起?,绕过她的脊背腰窝,将她整个人都向上一提。
“这也不行吗?”
顾倚风定定地看着?他,男人深邃的面?部?线条在夜色中尽是原始美感,因为洗过澡,他身上萦着?很清新、很清爽的气息,越过鼻腔,直达心口最?深处。
此刻的时?绰与白天的模样几乎割裂开,不再那么高冷漠然,恰恰相?反,多了几分她形容不出的性感。
答案几乎脱口而出,理智及时?鸣笛拉线。
男人本身已然成为漩涡,势必要将水面?上的小船拖入深海。
不久前的噩梦涌入脑海中,与那些阴郁、寒冷截然不同的,是来自他身上的温暖。
一瞬间?,顾倚风百感交集,却?又不想逃避。
她承认,自己并不讨厌他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