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中国人的重炮,怎么办?怎么应对?
邓尼金采取的办法很简单,也是在这种阵地条件下唯一的办法,那就是把棱堡正面的部队撤走。
不然你还能怎么办呢?
但这不代表着他们就这样放弃了正面防御阵地,正面有厚实的胸墙和壕沟,还有火炮阵地和射击孔,那里才是最好的防守区,他不可能放弃这里。
守住这里最关键的就是在确认炮击结束之后的几分钟内快速把部队填充到位以防御龙汉的进攻,一旦进攻开始这些大口径的家伙就不可能继续发力,甚至是最好双方成绞杀战绞杀在一起,这样能最大的抵消龙汉的炮火优势。
但是问题也来了,那就是这些原本坚不可摧的防御阵地不得不转向弹性防御,但是很明显的是双城子要塞并不是为了弹性防御而设计出来的,这相当于双城子守军放弃了原本的地利,而需要在更短的时间内通过一场猛烈的进攻来把龙汉的突击部队撵回去,这样防守上的巨大优势就会消失,邓尼金很清楚这样很亏,但是他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己方火炮无法压制对面,而对面却能对自己开火。
这样的战术需要的一个核心条件,那就是兵力,一定要有足够的兵力。
在龙汉的超重型火炮开始轰击之后,毛子也很快反应了过来,布鲁西洛夫很快把手中的预备队的一部分交给了邓尼金。
就像斯科别列夫很欣赏布鲁西洛夫一样,布鲁西洛夫。。。。。。现在在军队内其实没几个真正觉得自己看得上眼的同僚,但是相比起来这个在前线棱堡中表现出色的年轻人已经是他觉得难得的可造之才了。
实话说像这样在战地上临时提拔一个二十多岁的人成为少校已经是非常超标的行为了,但是斯科别列夫却没有阻止他,斯科别列夫表示“罗曼诺夫帝国军队需要一些新鲜血液,你做的没错。”
毕竟严格算来龙汉也有更年轻的营长,甚至是团长,但是这种人一般都是上面特殊照顾或者是刘文华一手提拔起来的,或者是真正的天才,德才兼备。
203高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作为整个双城子的最高处,如果这里丢了,就意味着龙汉在把重炮架设上203高地之后就可以覆盖整个双城子的阵地,指哪儿打哪儿。
实际上龙汉部队的进攻速度极快,在炮击结束之后,部队就开始迅速向上冲,而毛子也同样开始往上冲,在这个过程当中毛子距离阵地的距离更近一些,也更熟悉地形,所以他们会先进入阵地,然而在这个时候双方的实际距离往往已经不超过五十米了,于是往往双方就会展开极为血腥和残酷的白刃战,虽然说龙汉其实并不愿意打白刃战,但这并不意味着龙汉会惧怕这种东西,刺刀是每一支部队的胆量与血性,只不过相比起来龙汉更愿意发挥自己的更擅长的领域。
而在后来,龙汉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每次白刃战打完伤亡不仅不小,而且往往会被对面的轻型火炮发射榴霰弹重新赶回来,仅仅打了几天伤亡就巨大,而成效甚微。
邓尼金每次都能在自己的防线摇摇欲坠的时候投入自己的预备队化解战局,同时控制那些轻型火炮通过密集的覆盖去阻断龙汉的后续部队——这当然会导致邓尼金这边自己人的伤亡,但是他没有别的选择,如果不这样做阵地早就已经失手了。
龙汉这边也当然明白这样的作战伤亡巨大,本质上就是双方在互相放血,看最终谁先支撑不下去。
龙汉军队往往能占领第一道壕沟和第二道胸墙,然后被对方堡垒内的野战炮和帽子的反推再打回去,每日如此往复。
再第六日,龙汉这边进攻的时候把加装了钢制防盾的野战炮推了上来,或者把机枪装在盾车后面和步兵一同进攻,这下龙汉这边也有了密集的火力,甚至是龙汉的战斗工兵开始使用炸药抛射器发动进攻,而再一次被当成突击队的警卫连用冲锋枪和掷弹筒证明了谁才是战壕清扫器。
事实上这一天的进攻龙汉的突击队一直冲到了堡垒的核心区,甚至已经把阵地上的毛子赶了下去,危急时刻邓尼金亲自带着毛子这边的突击队冲了上去,甚至龙汉那边看见有个两个毛子扛着一门57mm格鲁森快炮往山上冲,双方再混战中甚至一度发展成了用手榴弹与对面同归于尽。
最后邓尼金被打掉了满嘴的牙,不过好歹是把龙汉的突击队再一次赶了回去——他们的突击队确实给龙汉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但是真正把龙汉从阵地上赶回去的是毛子居然调动隔壁山头重炮,不管暴露位置和炮战直接轰击半山腰,那里龙汉和毛子的士兵甚至还在混战!
双方都在这场开阔阵地的炮击当中受到了严重的伤亡,龙汉最后不得不放弃了这片阵地,甚至有几门带不走的野战炮被炸毁,这些毛子不要命的打法确实让龙汉这边有些过热的大脑冷静了一些。
双方几乎是残酷和血腥的战争似乎已经拉开了一个新时代的帷幕,高卢,日耳曼尼亚,甚至是自视甚高的不列颠尼亚,都已经察觉到了这场战争和以前的战争似乎有所不同。
她变得残酷,血腥,他不再是小说中所描绘的,带着荣耀堂堂正正的击败敌人,然后绅士般的握手言和,再带着功勋和荣誉回到家乡接受姑娘们的欢呼。
战场上倒下的一个一个冰冷的躯体永远不会重新起来,他们把自己的鲜血永远的洒在了这片大地上。
无数重伤员倒在后方的野战医院里,他们痛苦着,哀嚎着,医生们手忙脚乱的帮他们止血和包扎,残肢断臂和身体脏器四处都是,染血的手术刀更换刀片就被送进了下一个人的身体,破损的金属弹片与碎裂的身体组织混杂在一起,从后方刚刚被征调上来的志愿者,哪怕是很多医生也没有见过这种场面。
“补一枪。。。。。。补一枪喽。。。。。。”
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失去了半边身子,虚弱的拽着旁边的同伴哀求着,同伴则泪流满面的哀求医生,然而医生无论如何努力都没法止住流出的血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开朗爱笑的小伙子失去生命。
203高地中的高卢人是最为兴奋的,他们兴奋的称赞龙汉陆军是世界第一路军,这种强大而凶猛的连续强袭正是高卢所梦寐以求的,在普法战争后高卢日思夜想要夺回失去的阿尔萨斯和洛林,而这需要一场凶狠果决的进攻才能做到。
但是高位者永远是不会在乎底层人的鲜血的,再203高地中血洒沙场的成百上千名士兵在高卢人的眼里仅仅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数字,近千名龙汉的好小伙子就在这片除了鲜血和硝烟以外一无所有的高地上永远地合上了眼睛,他们留下的仅仅是一个数字,一个金属名牌,还有充满着家属眼泪的遗书。
战争从来就不是一件浪漫的事情,巨舰大炮被许多人称呼为男人的浪漫,钢铁与火药被称为朝圣的洗礼,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们仅仅存在在那里,他们存在的本身或许是浪漫与艺术,但是当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因此而消逝的时候,站在任何人的角度都不能称之为浪漫了,这没有什么正义与邪恶的说法,而是杀戮与浪漫和艺术永远不应该画上等号。
战争即地狱。
龙汉在燕京城楼门口的纪念碑上的名字一个又一个,烈士陵园里的坟墓一座又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