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死了,他浑身一软,跌坐在了地上。他喘了几口粗气,抹去了额上的汗珠。他担心狼未完全断气,又用枪托砸破了狼的头,确信已经死了,才如释重负地枕着狼的身子闭目歇息。
由于疲乏和劳累,他又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他慌忙收拾好枪和刀子,出洞子来,到悬崖上去。
他到了悬崖处,找到了当年拴藤绳的松树,他取出带子,打好了结,攀着悬崖往下滑。可是,到了洞子的平台旁,他怎么也站不住脚。原来,自从那次遭劫之后,癞疤脸就差人将平台垒满石块,用石头塞了洞口。
他倚着平台旁的松树勉强落了脚。他侧过身子,将平台上的石块用脚蹭下了悬崖,然后又一块一块地将洞口处的石头扒出来。
不知扒了多久,他终于看见了洞子尽头的一线亮光。他贴着缝隙向里窥视,没有人,只有燃着的油灯。他将最后一块石头掰开了,跳到了洞穴里。他找到了那道狭缝,他依然侧着身子从狭缝挤过去。癞疤脸的卧室出现在了眼前,一切依旧,唯有女人换了。一个脸色苍白,表情冷漠的中年妇女斜躺在床头吸大烟;一个顶多不超过二十岁的少女坐在旁边的虎皮靠背椅上,把玩着一把精致的铜烟壶。他想,那少女大概就是陈大伯提到过的马家寨马二爷的女犯了。他朝那少女仔细打量,明亮的圆眼,粗黑强烈长的眉毛,嘴唇薄而微张,鼻头儿稍大,与乖巧白嫩的小圆脸不大般配。蓝花布罩衣,黑色棉布鞋,以及束扎在脑后的长辫,使她显得既深沉严肃而又充满了青春的活力。&ldo;怪可惜啊,好好的姑娘被糟蹋了。&rdo;他暗自思忖着,将枪举在手中,蹑脚到了癞疤脸的卧榻前。
两个女人都不约而同地惊叫了一声。抽大烟的妇女扔了烟枪去床头摸什么,小普子一个箭步用脚踏住了女人的手。他弯腰从女人手下取出了一支手枪。女人楞楞的瞪着他不言语。旁边的姑娘见了脸上掠过一丝欣喜的光芒,跑到他身后,拉两下他的胳膊,手指洞口,示意他外面有人。
听见惊叫声,两个土匪探进头来张望,小普子甩手两枪,土匪栽倒了,接着,他跳到洞口处,又击毙了几个在外守护的土匪。他躲闪着窜到洞门外,居然没有土匪了。甚至完全走完了,到了半山腰的洞子人口处,也没有一个土匪的影子。他折转来,两个女人仍怔怔地呆在原处。中午妇女吓得脸色铁青,年轻少女的手也不住地哆嗦,把目光瞧着小普子。
他问那少女:&ldo;土匪呢,都跑哪儿去了?&rdo;
少女摇摇头:&ldo;问她,她知道。&rdo;她指着床上的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突然双手捂面嚎啕大哭起来,小普子厉声喝道:&ldo;叫什么叫!&rdo;他猜测那妇女这是癞疤脸的老婆或者小姨太什么的心腹人物,因此,恼恨中透出愤怒。那妇女不敢哭了。不过仍在流泪,她用目光透过手指缝观察着小普子的一举一动。
小普子唤少女:&ldo;来,用绳子将她绑了,再哭闹就扔到山下去。&rdo;他从洞壁处取了一段麻绳扔给少女。
少女迟疑不定,不过很快鼓足了勇气,扯起麻绳奔了过去。那妇女放开手,猛地从枕头下面抓起一把寒光逼人的猎刀,目光凶狠地瞪着少女,似乎在说:&ldo;你来,老娘和你同归于尽。&rdo;
小普子一枪结果了那娘们的性命。他骂道:&ldo;不识好歹的东西!&rdo;然后吩咐姑娘,&ldo;找东西,将癞疤脸的金钱财宝收拾了,下山。你是马家寨的吧?&rdo;他问道。
那少女点点头,去寻找物品。
&ldo;叫啥名字?&rdo;他又问。
&ldo;兰花&ldo;,少女回答。
外面响起争促的脚步声,小普子忙追出去,十几个土匪堵住了门口,朝进而漫无目标地打枪。小普子借着洞壁凸凹的屏障,用冲锋枪扫射了一阵,土匪退出去了。
小普子葡伏着爬到洞口
,他朝洞口外观察,果然如小贵子讲的,十分险要。洞口的上面是伸出悬崖十余米的鹰嘴岩。鹰嘴岩的下面是一块比后洞小平台大几倍数的坝子。坝子的边沿用石块垒了一圈围墙,围墙靠崖壁处留有仅能过一人的缺口。缺口延伸出去形成狭长的通道,通道与悬崖上的独路相连。真乃一夫当关,万夫莫能。只要守住通山洞的缺口,哪怕再多的人马也冲不过来。
土匪已退到了缺口外面,两个来不及隐藏的,被小普子打到了悬崖下。小普子一个滚爬,到了缺口处。他从身上解下子弹,把冲锋枪架在石头上面,他说:&ldo;来吧,癞疤脸,要么是你死,要么就是我活。&rdo;
不知什么时候,兰花也到了他的身旁。兰花问:&ldo;要我帮忙吗?&rdo;
小普子望她一眼:&ldo;你去看后面山洞是否有人,没有人就用石头堵了。&rdo;
兰花退回去,不过立即大惊失色的跑回来了。她说:&ldo;后洞有人!&rdo;
小普子问:&ldo;多少?&rdo;
兰花摇头:&ldo;我只看见平台上有两个,正朝洞子里爬。&rdo;
小普子取出枪,扔给她:&ldo;会打枪吗,只管对立脚点人的脑袋打。&rdo;
兰花接住枪,双手握着,望着小普子点头。
小普子提了枪,奔到后洞的入口处,几个土菲匪已爬到了洞子的尽头,小普子打了一排子弹,土匪全死了。他赶忙返回到前面洞口,几个土匪正从悬崖上的独径爬过来,快接近通道了。兰花急得脸惨白,浑身哆嗦,不敢放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