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
“但你来了之后就不一样了。”
她穿好衣服,拢了拢衣襟,抬头冲他一笑,语气淡淡的。
“走吧,这些天怕是安稳不了了。”
他叹口气,转头看向窗外,本该一片漆黑的夜,远远的亮起灯火,阴冷寂寥,夜色沉沉,男女的呼喊声交杂着。
这场争夺从这一刻才刚刚开始,可谢淮楼不在乎,他已经想好了怎么让它尽快结束。
两人夜半时分匆匆赶到皇上的殿中,皇上只是像睡着了似的躺在那儿。
他往日的意气风发早已荡然无存,一张脸惨白的像张纸,没有半点血色。
秋风中裹挟着难以抵御的寒气,隐隐约约的,宋春庭闻到了血的腥气。
殿里人很多,却都是些重要角色,她不认识太多人,只知道谢淮楼的皇弟皇妹都差不多到齐,而谢重云也在这殿里。
她觉得有些奇怪,谢重云来的似乎比他们要早许多。
她抬头看谢淮楼,他面对这样的生死别离,竟有些立如松的稳重,条理清晰得与丞相等人商量着安排后事,又派了人去抚慰母后。
他交待完了一切,也扭过头去看宋春庭。
两人没有说话,宋春庭就将手放他手臂上,拍了两下。
语言在此刻变得太苍白无力,她知道谢淮楼看似镇静自若,不过是因为他是个男人,他有嫡长子的责任,心里到底如何难受如何痛苦,她是不会感受到的。
而这片寂静,终于被人打破了。
谢重云讥笑着站起来,走到谢淮楼面前。
“事到如今,看来立太子的事宜该提前办了。”
一个一直趴在床边泣不成声的女人忽然抬起头,瞪着谢重云。
“这事要办,也轮不到皇兄开口。”
宋春庭认得她,谢容,是谢淮楼的胞妹,父亲小时候带她进宫时,两人还一起吃过点心。
谢容晃晃悠悠站起来,血红着眼睛瞪他。
“你以为你当年害我长兄的事情做得干净?其实人人都知道,不过是不敢说出口罢了!今日父皇的死,还不知道与你有没有关系,你还好意思说这事儿!”
谢淮楼抬手制止她的话。
“我朝向来是立长子。”
他抬眸看谢重云。
“皇弟是不是在后悔,那天没直接弄死我?”
谢重云毫不示弱。
“立长立贤都如何?凡事总有个开头,未必历朝历代都要立长的。”
没想到他毫不掩饰得露出狼子野心,宋春庭记起他做过的事,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