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坍塌的碎片。不尽的呼喊。
血色。
他的头颅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回音。然而身体还在奔跑,向着同伴远去的方向。回来。但是走远的却是自己。
他看着那支枪抵在自己同伴的额头上,枪响,但他全身无法动弹也呼喊不出声音。
同伴与他一起倒在地上,他亲眼看着对方失去呼吸——但他还活着。
“唔。”他惊恐的睁大眼,看见了雪白的天花板。
“做恶梦了么。”颜松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书,也没有看他一眼,“睡得很死呢。”
他大口的喘气。右胳膊依旧还在麻醉状态,右手没有任何知觉。“啊……是吧。”他声音沙哑的喃喃。
虽然梦见的片段都支离破碎,但都是……他经历过。当时是没有任何畏惧的,为什么到现在要重新经历一次的时候……会有这么强烈的恐惧。
就是所谓的后怕么。
“这次你要调休一星期了。不过你的手据说要一个月才能好起来。”颜松合上书,“和我回去么。”
“回去。”他坐起来,侧头看了一眼右手,手上缠紧了绷带,更是无法动弹。“不用手的话就不碍事。”
现在是在医院病房。他在打了麻醉之后竟然睡过去,以至于完全不知道右手被弄成了什么情况。
他坐在车上,颜松开的车。他坐在副驾驶座上始终没有吭声——虽然这是他的常态,但他平时至少眼睛会随时地关注四周,这一次却是连眼睛也毫无生气的始终注视着同一个方向出神。
“怎么了?”颜松笑出来,也没有看他,“失误是谁都会有,直到现在我都是会判断失误。”
“失误的话我也会有……”沈经放松了全身,后背靠在座椅上,“不过最顾忌的不是这个……”
只是不习惯如此轻易的被击败而已。
“嗯?”颜松顿了几秒,恍然的【喔】一声,“原来是顾忌那个啊……你是该说说是什么样的对手了。看清楚了么?”
“只看了一眼。一米七五至一米八,白色外套,银边眼镜,三十岁左右。”
“是个后辈啊……”颜松喃喃。在他这个接近四十岁的人眼里,三十岁左右的人已经是相当年轻了。在这种年龄经验就能够一箭射伤沈经,能力已经是相当出色。“他的目标是你的手么?不是要害么。”
“不清楚。”
如果是失误射中右手还好,如果目的就是射中右手——在那种他还在奔跑的状态下能够精确的瞄准射击,这眼力和技术真是让人……兴奋到颤抖啊……
“麻烦你控制一下战斗欲,”颜松平静的提醒道,“杀气侧漏了。”
“正面交手一定能——”
“啊,只是被袭击一次,何必这么较真。你也不想想我已经被暗杀几次了。”
“人品。”
“……谁教你这个词的。”
回到执习组根据地,颜松将沈经踹回房间让他继续去补觉,正在睡觉的音阵醒过来,刚刚张开双翼欢迎沈经回来,就看见颜松对他勾勾手指。
“咕?”他侧头。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