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伸手来捞他腰间的玉牌,正如当年在宫中那般嬉笑打闹,她毫不避讳,问:&ldo;咦,怎地刻&lso;檀云&rso;二字?&rdo;
&ldo;父皇替我取的字。&rdo;太子将玉牌取下来,递到她手心:&ldo;此番微服私访,所以只戴刻了表字的玉牌,而非东宫大令。&rdo;
&ldo;檀云?舅舅取的字,甚是好听,明年我及笄,也得让他替我取一个。&rdo;
令窈将玉牌拿在手里看了会,又将玉牌递回去,太子没接,令窈笑着嗔他一眼,道:&ldo;表哥在宫里让人伺候惯了,难不成还要我替你系上么?&rdo;
她嘴上虽是这样说,手里动作却已搭上他腰间大带,将玉牌重新系上去。
离得近了,太子嗅见少女身上淡雅香甜的气息,他喉头一耸,心头酥麻。
她一边系一边问:&ldo;我离宫已久,表哥怎能一眼认出我?&rdo;
&ldo;前年得过你的画像,虽与现在略有不同,但模子一样,方才我也只是侥幸一喊,并不敢十分确定。&rdo;
虽没有十分把握,八分是有的。
自她在翡明总宴夺元之后,世间多出一句俗语&ldo;临安有一人,倾国又倾城&rdo;,临安城只有一位倾城美人,除了他的表妹,不会再有别人。
太子低眸,视线自少女一双纤纤玉手掠过,她已为他系好玉牌,正要往后退。
太子情不自禁攫住令窈的手腕,力道不大,他面上薄淡的笑意正经严谨,仿佛这一举动并无暧昧之意,他道:&ldo;表妹呢?怎能一眼认出我?&rdo;
&ldo;年初的时候,表哥命人送来一副画像,画师功力深厚,表哥的模样气韵尽在画中。&rdo;令窈斜着脑袋,嘴角噙笑,扫视他:&ldo;表哥出现在此,竟像是画中人走出来似的。&rdo;
太子眸中笑意掩不住,轻扼住她的那只手不动声色往下,试图像儿时那般牵她的手。
她尚在襁褓时,他就抱过她。那时她皱巴巴一张脸,丑得跟猴似的,他悄悄嫌弃过,抱她一下就不肯再抱第二下。
后来她长开了些,牙牙学语时已是水灵大眼樱桃小嘴,他这才肯主动逗她,教她唤&ldo;表哥&rdo;。
结果教了一年也没能让她唤&ldo;表哥&rdo;,一声声&ldo;舅舅&rdo;倒唤得奶声奶气。
当年丑不拉几的婴儿,如今已是琼姿花貌。他看她长大,却没能看她如何长成绝代风华的姿态。
太子颇为遗憾,指间动作毫不含糊,握住了令窈袖里的手便不再松开。
令窈一愣,目光看向他不知不觉搭过来的那只手,没有推开,只是悄声告诉他:&ldo;表哥,临安不比汴梁,民风颇为守旧。&rdo;
太子面色迟疑,思忖半刻后,不肯松开,道:&ldo;那我扶你上马车?你带我回郑府,可好?&rdo;
话音刚落,少年阴沉冷戾的声音砸下,透着忍无可忍的愤怒,一字一字道:&ldo;太子殿下。&ldo;
太子循声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