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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2页）

方子皇忽然隐隐地生出了想要逃离这一片迷离虚空的念头。

第23章后延墨（下）

后延墨（下）‐‐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凛冬之月，寒气结冰，见之如雪，依附于树枝之上，亦如春风夜来，勾引得一片玉树琼花。明虚道人独立金顶，日出渐高，不知何时琼花亦已渐渐飘散。

明虚道人心里感慨，便听有人自身后而来，说道：&ldo;据书上载，此景俗称树挂，齐鲁谓之雾凇，乃冬日寒气所生，十分难得。只有在冬季寒冷漫长之地，静风少云的晴朗冬日里方能有幸一睹其瑰丽。然其美则美矣，却瞬息无常，日出便飘散而逝了。&rdo;

明虚道人知道是后延墨，也不回头，答道：&ldo;若非其瞬息而逝，又如何引人心心念念挥之不去？既然已引得人心心念念，又如何能谓之瞬息而逝？短暂与长久岂是如此轻易可以说得清楚的。&rdo;

后延墨拣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坐下，也不理他这一番回话，突兀地说道：&ldo;今天我最后一次杀你，然后就要走了。&rdo;

&ldo;嗯，你早应该走了。&rdo;

&ldo;你不问问我究竟是何人，又因何非要杀你么？&rdo;

&ldo;如月之华，敛于一线。你的那对月敛刃，还有你施展的刀法，方师弟和宗师弟虽不认识，我却是认识的。&rdo;明虚道人也挑了一块石头安然坐下。&ldo;飞雨她没有你娴熟，而且她用的两柄弯刀，也不及你的那对月敛刃凶险凌厉。&rdo;

&ldo;飞雨是我义妹，赤焰侯是我生父。&rdo;

明虚道人似乎微微有些惊讶，&ldo;我还以为你只是恋慕她的师兄弟。&rdo;

&ldo;开始确实如此，后来我向她表白心迹后她便成了我的义妹。我父亲确实也一直待她如女儿。&rdo;后延墨不禁有些失落，一阵怅惘后突然又变得凌厉起来，&ldo;她因你而死，你却好好地活着！你为什么不救她？&rdo;

&ldo;我活着，她便活着。&rdo;明虚道人抬头看一眼苍茫的天空，&ldo;她没有救出她的义父，一定希望我能好好地活下来吧。&rdo;

后延墨似乎十分反感，冷哼一声，说道：&ldo;你现在什么都已知道了，死了总也不冤了。&rdo;说着身形便一跃而起，双手中指闪过一线幽蓝的光芒向明虚道人咽喉切去。

明虚道人似乎早已习惯，道袍长袖一拂，人又跃到一丈以外了，淡然地答道：&ldo;可是自从你前几个月告诉我你的名字后，我便知道你已经不想杀我了。&rdo;

后延墨冷僻的表情一旦挂在脸上似乎便永远拂不去了，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僵硬起来，与先前娓娓叙述雾凇景致的时候判若两人。他又冷哼一声，才说道：&ldo;你未免也太过自以为是了，我告诉你我的名字非是我不想杀你，而是想要你知道你确实该死。我听人说武当三子皆良，二子方皇。当初在华山时我不知你仍在闭关思过，误和他交过手。虽然其双剑绝技名下无虚，然而我若决意杀他也定非难事。但我不知你这七八年经历了什么，方子皇的武功已不如你。我现在不杀你只是因为杀不了你而已。&rdo;

他乜斜着眼睛讥诮地看了明虚道人一眼，又昂首挺胸睥睨苍穹，傲然说道：&ldo;你我只在伯仲之间，日后我只要再多一份把握便立刻回来取你性命。&rdo;

明虚道人终于忍不住笑了，他想起初见花飞雨的时候。

那是在一个落英缤纷，飞花如雨的季节，所有的景物就和她的名字一样美。花飞雨在花荫道上打马疾驰，却又时时地勒马扬蹄。明子绪不禁觉得十分好奇。

&ldo;据说宋朝徽宗皇帝曾考试天下画家，主考官出题曰：踏花归去马蹄香。等到交卷后，主考官阅尽画稿均不甚满意，直至看见有一人画道一官人打马归去，几只蝴蝶追逐着扬起的马蹄翩跹起舞时方才如获至宝，评为第一。我不曾见过那画，但只想像那画面，还有那诗，便已觉得美不可言。如今正值江南落花，蝴蝶起舞之际，我这马儿如此俊朗，纵然落花不香，但想必也是能招来蝴蝶嬉戏留连的。&rdo;

明子绪不禁莞尔，觉得眼前这少女的姿态真是尤为可爱，便是眼前这落英之舞，也是万万及不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