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乡停了脚步,扔下了手里的板砖,“哦,是相思病啊。”
金公公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刚松一口气,转头就看见陆安乡默默搬起了宫门口半人高的大花瓶。
金公公一个鲤鱼跃身,瘦弱的小身板猛地扑在大花瓶上,拖住了陆安乡,“陆、陆大人!相思病是老奴说的,不是陛下说的!”
陆安乡冷哼一声,“臣知道金公公忠心,但这种事情就不用替陛下担责了吧,毕竟除了陛下也没人能说的出来。”
金公公扑通跪在地上,“陛下最近茶不思饭不想,整日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中,老奴怎么唤也不答应,便去向四王爷打听,才知道陆大人近日称病不上朝是因为前些日子与陛下发生了口角。”
陆安乡叹了口气,放下花瓶去扶他,“金公公,有话站起来说。”
金公公摇摇头,拉开他的手,声音渐渐哽咽起来,“陛下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老奴跟着这么久了,也明白多半是因为陆大人。”
陆安乡脑壳疼得很,“说到这个,其实臣与陛下没什么,前些日子那些事是因为……”
他话还没说完,金公公就给他磕了个响头,登时惊了一跳。
“老奴无亲无故,心底里就牵挂陛下,”金公公老泪纵横,“陆大人切莫再说没什么这种话,既已结成正果,还望陆大人莫要始乱终弃啊!”
陆安乡被生生噎了一口,发现上次的误会似乎已经在金公公心里发芽出枝儿了。
“陛下昨夜又熬到三更天,方才才小憩,”金公公掏心掏肺,心痛不已,“陆大人快些进去瞧瞧吧。”
还不等陆安乡辩解什么,他就被不管三七二十一推进了屋里,临走前还被搜走了袖口里揣的三块板砖。
陆安乡站在屋里有些呆滞,他的确是进宫要来找闻人赋探(suan)病(zhang)的,现在也的确找到了,但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
金公公叹着气合上门退了出来,回头见闻人柳止了哭,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瞅着他。
“公主殿下?”
“刚刚那个成语……”闻人柳挠着努力地回想。
金公公稍一沉吟,“殿下说的可是始乱终弃?”
闻人柳一拍手,“对!就是有始无终!”
金公公纠正,“是始乱终弃。”
闻人柳歪头,“乱七八糟。”
“不对不对,跟着老奴念啊,始——乱——终——弃——”
“我知道了!”闻人柳乐呵呵地拍手,“是以卵击石,对不对!”
一个字也不对!!!
金公公头疼地捂着脑袋,终于明白先前那些话都是怎么传错的了。
屋内静悄悄的,陆安乡无声绕过屏风,见闻人赋正伏案小憩,屋外大好的日光落在英挺的眉眼上,落下了深深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