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姐弟长得像,身形也差不了多少,甚至打扮打扮能以假乱真,但他们有个明显的分别,就是手臂上的痣。曹小九手臂上有颗痣,而曹云衫没有。这一点不算秘密,但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知道的就屈指可数了。
——见过曹云衫,知道姐弟的秘密,满足这两个条件的,只有同为老乡的莲娘。
“只是莲娘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曹云衫皱着眉头
“而且很奇怪,她一介女流,又身在宫中,怎能只手通天闹得满城风雨?”陆安乡摇头,“还是先彻底排查一遍丞相府,指不定是哪个嘴不严的家奴……”
“下人的话陆应好早就排查过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熟门熟路地攀着窗子跳进屋里,拍了拍身上的灰,还特别自觉地抄起桌上的茶盏,抿了口皱了皱眉,“凉了都,爱卿还不来添茶。”
“添你个鬼!”陆安乡抄起块板砖砸了过去,“宫里那么宽敞你不呆,跑这里来干什么?”
“给你送衣裳啊,顺便看看你反悔了没。”闻人赋挑了挑眉头,一甩手从背后卸下一个包裹,边解边道,“你看啊,这件呢是朕让全京城最好的绣娘……”
“滚!”陆安乡反手就把包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进了屏风后面。
“呃……”曹云衫眨了眨眼,“我是不是眼花了,刚刚那好像是条裙……”
刷刷,两条凌厉的视线扑面而来,仿佛两根尖锐的钉子将他狠狠钉在了原地。
“裙、群众的目光是雪亮的,我的眼睛是瞎的,我什么都没见!”曹云衫迅速改口,“二位慢聊,微臣告退。”
“诶,且慢。”闻人赋叫住了他,“新来的小太医,你回头瞧瞧,认不认识朕手上这个人?”
曹云衫愣了愣,顿住脚步回头一看,只见闻人赋手上举着个画卷,绘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一副书生打扮。
“回陛下,怀吾白府的二少爷,白玉盘。”曹云衫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听闻白府与你们姐弟私交密切,近日他还捎东西给宫中的莲娘,可有此事?”闻人赋问。
“嗯……”曹云衫瞥了陆安乡一眼,“其实原本在怀吾的时候,白府两位少爷就对微臣与阿姐照料有加,分明是小毛小病,却给微臣几倍的报酬。”
“那白府大少爷被县令毒杀的事你知道多少?“闻人赋又问。
曹云衫面上闪过一丝错愕,垂下眼睑,“陛下,微臣与阿姐离乡有一阵子了,不是很清楚。”
“哦?不清楚?”闻人赋弯了弯嘴角,笑了起来,“听闻故友死得不明不白,你倒是半点也不震惊?”
屋中的气氛陡然凝固起来,闻人赋的语气没怎么变,眼中却陡然一沉,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站在一旁的陆安乡都觉得自己有些呼吸凝滞。
“朕监视白玉盘已有数日,他每日发了什么信,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朕都一清二楚。”闻人赋屈指弹了弹瓷杯,“叮——”的一声响起,尖锐地仿佛要刺破双耳,让人不禁和那只茶盏一般战栗。
“白玉盘觉得他兄长白落朱的死与朝廷有关,一路追查到了京城,并且联络了京中所有的同乡,伺机报复朝廷,”闻人赋挑眉看着他,“他们最近的计划,大概就是抹黑朝中众臣吧?”
陆安乡一怔,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