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屏烛留在禁闭室帮我抄了一会书就被宗主传讯叫走了。
临走之前,我将一叠纸塞给她,让她回去接着抄。
反正我是不想抄。
幸好从小就叫她照着我的笔锋练字,每次罚抄她都能派上用场。
我裹着披风靠在墙边。
山崖间朦胧的雾气弥漫。
太冷了,人冷的时候就会困。
我突然记起来忘记吃药了,须弥戒中的丹药大多是补灵止血之类的,续命丹的话,这点小问题也犯不着用它。
于是就导致我现在灵力还不能凝聚,只能硬抗寒流。
但愿安屏烛能在我冻死之前被放出来,帮我将在山崖间竖一道屏障。
我打了个哈欠,忍不住闭上眼开始打盹。
……
被风卷起的灰烬还残留余温,尾端还燃烧着,飘荡在半空中。
残垣断壁,房屋倒塌,血流成河。
往前走,踢到一具了无生气的尸体——中年男人身穿上好的绸缎外袍,穿心而亡,血淌了一地,死不瞑目地望着上方。
陈管家?
哦,对了,他是我杀的。
哼,欺男霸女,借我祝家的财富地位没少鱼肉百姓,还想强娶碎玉当小妾,下作小人,该杀!
放眼望去,我挨个扫了一眼,这个是我杀的,偷了我的首饰还勒死了外祖父,贱婢,该死!
嗯?这个不是,这个是鬼修,这是苍回杀的。
大火在我面前腾地烧起来,残阳如血,烧的沸腾起来。
血腥气,硝烟味,连同滚滚浓烟一同被风卷到半空。
“你……你不得好死!”
谁在说话?
在骂我吗?
好大的胆子,我也敢骂,没死透吗?得再补上几刀。
我转身看去,却看见一张分外熟悉的脸。
这一刻我只觉得很庆幸我与母亲长得九分相似,不然若是像他,岂不是每次照镜子都要被自己恶心死。
我掂了掂手中的匕首,穿透他的胸口:“那你在地狱等我吧。”
火舌舔舐我的裙摆,整座府邸被大火吞没。
……
唔……
头疼。
我睁开眼,是昏暗的禁闭室。
怎么会梦到这些?
我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过往的事了。
听说人死之前会看见自己的平生,走马灯过后便是永眠。
修行之人很少做梦,这是什么预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