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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那您错了。&rdo;他说，&ldo;我请您。&rdo;

&ldo;当真？&rdo;纳迪娜的双眸闪闪发亮。她一旦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看上去就可爱多了。

&ldo;周六晚上，我不去报社，咱俩8点整在&lso;红酒吧&rso;见。&rdo;

&ldo;到时做什么呀？&rdo;

&ldo;由您定。&rdo;

&ldo;我没主意。&rdo;

&ldo;到时我会有主意的。来，喝一杯。&rdo;

&ldo;我不喝酒，我再吃一个三明治还行。&rdo;

他俩走到了食品橱前。勒诺瓦和朱利安正唇枪舌剑，争辩不休：这是家常便饭了。他俩都斥责对方以不光彩的方式背叛了年轻时代的良知。昔日，他们觉得超现实主义过于拘谨，还不够怪诞，合力组建了&ldo;超人&rdo;运动。勒诺瓦后来成了梵文教授，做些神秘费解的诗作；而朱利安则当了图书馆馆员，放弃了写作，也许他是少年得志，恐惧中年平庸、江郎才尽吧。

&ldo;你对此持何看法？&rdo;勒诺瓦问，&ldo;必须采取措施，反击附敌作家，对不对？&rdo;

&ldo;今天晚上，我不想费神思索。&rdo;亨利乐呵呵地回答道。

&ldo;阻止他们发表作品，此乃错误之策。&rdo;朱利安道，&ldo;当您全力撰写檄文之时，他们时间充裕，准会写出好书来。&rdo;

一只大手猛地搭在亨利的肩头：原来是斯克利亚西纳。

&ldo;瞧我拿什么来了：美国威士忌，我好不容易搞到两瓶。巴黎第一个圣诞节前夜，这是开怀畅饮的好时机。&rdo;

&ldo;棒极了！&rdo;亨利道。他斟了一杯威士忌酒，递给了纳迪娜。

&ldo;我不喝酒。&rdo;她一副被冒犯的神态说道。

她扭过脚跟，亨利把酒杯送到自己的唇边。他已经把这酒的味道忘得一干二净。说真的，从前，他更喜欢喝的是苏格兰威士忌酒。不过，既然他把苏格兰威士忌酒的滋味也忘得一干二净，两者就没有什么差别了。

&ldo;谁想喝一杯正牌的美国威士忌？&rdo;

吕克拖着两只患痛风的大脚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朗贝尔和樊尚。他们各自满满斟了一杯。

&ldo;我更喜欢优质白兰地。&rdo;樊尚说。

&ldo;这酒不差。&rdo;朗贝尔说道，可自己并没有把握。他用探询的目光望着斯克利亚西纳：&ldo;在美国，他们真的每天都喝上十二杯吗？&rdo;

&ldo;他们，他们指谁？&rdo;斯克利亚西纳反问道，&ldo;美国人有一亿五千万，他们并不都像海明威笔下的主人公。&rdo;他的声音很不中听，对比他年轻的人，他往往不怎么客气。他故意猛地朝亨利转过身子：

&ldo;我刚才与迪布勒伊严肃地谈了谈，我心里很不安。&rdo;

他显得忧心忡忡，平时他就是这么一副神情，仿佛他在场也好，不在场也罢，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与他个人休戚相关。亨利毫无心思分担其忧虑，只是嘴上问道：&ldo;到底为了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