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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第1页）

&ldo;我明白您想说的意思。&rdo;他说道，&ldo;别担心，波尔的事对我是个教训，别害怕。我首先爱着纳迪娜；其次我也许会让您吃惊，可我坚信自己负有一家之主的天职。&rdo;

&ldo;您是有点儿让我吃惊。&rdo;我说道。

&ldo;可这是确实的。我自己也感到惊奇，当纳迪娜跟我说她怀孕了时，我心中奇怪地为之一震，不知道怎么向您解释。吃了那么大的苦写出了书，写出了剧本，可到头来谁都批评你的书，谁都对你的剧本表示愤慨。但是，我只不过任我肉体使然，却创造了一个活生生的人，那不是纸上的一个人物，那是一个有骨有血真正的孩子，而且是那么轻而易举……&rdo;

&ldo;但愿我很快就可发现自己负有外婆的天职。&rdo;我说道，&ldo;我猜想你们要尽快结婚吧？你们怎么安排？你们总得有套住房吧？&rdo;

&ldo;我们不乐意留在巴黎。&rdo;亨利道，&ldo;我甚至还希望离开法国一段时间，据说意大利有些地方可找到祖金不算贵的房子。&rdo;

&ldo;那这段时间呢？&rdo;

&ldo;您知道，我们还没有时间作很多打算。&rdo;

&ldo;你们什么时候都可以到圣马丁去住，&rdo;我说道，&ldo;房子相当宽敞。&rdo;

这一主意本身并没有惹纳迪娜不高兴。她之所以不愿意去那幢独立的小屋居住，我猜想是因为她脑中留有不愉快的记忆。她在三楼布置了两大间房子，放弃了秘书的职位，开始查阅起婴幼儿教育书籍，动手编织孩子的衣着用品，那耀眼的色彩洋溢着欢乐，打破了所有传统的做法。她很开心。这似乎是一段吉祥的日子。亨利庆幸自己摆脱了政治生活的苦恼，罗贝尔好似也不感到过分遗憾。波尔宣称为获得新的生活感到欣喜。眼下她住在贝尔琼斯府邸，担负着神秘的秘书职责；克洛蒂借给她裙服，带她到处走动。每当她跟我谈起外出游玩，谈起她的情人，总是滔滔不绝，一心想让我也沾沾她的光。

&ldo;说来说去，你还是去给自己做一套晚礼服吧！&rdo;她对我说，&ldo;你就不想打扮打扮，不想抛头露面？&rdo;

&ldo;给谁看呀？&rdo;

&ldo;不管怎么说，你需要一套午后穿的裙服。那件奇美的印第安绘绣衫，你派作什么用场了？&rdo;

&ldo;我不知道，还放在纸盒里吧。&rdo;

&ldo;得找出来用。&rdo;

真可笑，她说着便动手在我的衣橱里找起那件豪华的旧衣来。在世界的彼端，在很久很久以前，这件衣服曾经遮蔽过一位印第安老妪的臂膀。

&ldo;在这儿！可以用来改做一件新奇的套衫。&rdo;

我惊愕不已地触摸着这件呈彩绘玻璃和镶嵌画色彩的绣衫。一天，在一座遥远的城市，焚香的轻烟袅袅腾腾，一位爱我的男子把它塞到我的怀里，它今日怎能实实在在地在这儿出现？从那个古老的梦幻到我真正的生活，并不存在通道。然而这件绘绣衫就在这儿，突然间，我再也弄不清楚自己身置何处，真的，我莫非在这儿经受着幻觉记忆的折磨？要不，我梦见自己在这儿，可在即将醒来之时，却让我回到了印第安人集市场，回到了刘易斯的怀抱？

&ldo;把它交给我吧。&rdo;波尔说道，&ldo;由克洛蒂找裁缝师傅去做，我尽量派人在周四之前给你送来。你星期四一定来，说定了？&rdo;

&ldo;我对这真没有兴趣。&rdo;

&ldo;我答应克洛蒂把你一起带去的。我多次想报答一下她为我所做的一切！&rdo;波尔的声音就像当初哀求我帮她与亨利重归于好时那样委婉动人。

&ldo;我一定去一下。&rdo;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