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怎么了?&rdo;见我一脸煞白、魂不守舍的模样,柯凡森老师有些惊讶,&ldo;小夜,今天的你可不太像平时的你。&rdo;
&ldo;老师,雪丫头,我们快离开这个鬼地方。&rdo;我见鬼了一般,大声喊道。左手拽着老师,右手扯着雪珂的胳膊。也不管他们乐不乐意,满头大汗地就朝书房外走去。
&ldo;夜不语先生,我书还没看完。&rdo;雪珂抗议道。
我怒视她,&ldo;命都快没有了,还看书。&rdo;
&ldo;怎么回事?&rdo;柯凡森老师皱了皱眉头。
&ldo;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沃尔德教授恐怕在准备一种人神共愤的东西。&rdo;我一时间也解释不清楚。
作为至少藏书数十万的古堡书房,这个房间面积极大。我们来到书房门前时,居然发现门紧紧地关闭了。
&ldo;打不开。&rdo;我用力扯门,门被锁得很死。门板是橡木的,光凭人力根本就砸不开。
书呆子雪珂扶了扶眼镜框,突然愣了愣:&ldo;那是什么?&rdo;
我抬头一看,整个人都呆了。
门的正中央,居然用红线的丝线挂着一个东西。
是钱!
古钱!
怪模怪样的中国式青铜古钱。
第二章怨币
在一个欧洲的古堡中,看到中国的古钱,而且是用红色的绳子吊在门框上。作为中国人,到底有什么感觉?这个如果非要形容的话,肯定会很复杂。
总之我震惊无比,大脑转了好几圈,这才努力反应过来。
&ldo;这枚古币,和你们中国古代的钱币,似乎不太一样。&rdo;雪珂丫头不愧是书呆子,状况明明已经够诡异了,她居然毫不犹豫地将古钱从红绳上拽下来,拿在手里仔细打量,&ldo;你看,不是圆的,反而像个人头。&rdo;
古币确实像极了人头,有脸有鼻子,呈现贝壳状。在微弱的书房烛光中,反射着冰冷邪异的光泽。
&ldo;这是一枚鬼头钱。&rdo;我的右眼猛跳了好几下。
雪珂不太理解这三个中文字的发音:&ldo;龟头钱?&rdo;
&ldo;是鬼,头,钱。&rdo;我咬着牙齿矫正她,啥叫龟头钱啊,听起来太违和了。
&ldo;的确是鬼头钱。&rdo;柯凡森老师凑过脑袋,看了几眼,判断道,&ldo;这枚古币仿海贝形状,带有文字,以铜制作。应该是古中国春秋时,楚国令尹孙叔敖下令制造的。&rdo;
作为博物学家,考古自然也是学科中的一门分支。
我点头:&ldo;孙叔敖制造了鬼脸钱后,庄王嫌铜贝重量太轻,下令将小币铸成大币,称为鬼头钱。老百姓却觉得不方便,特别是商人们更是蒙受了巨大损失,纷纷放弃商业经营,这使得市场非常萧条。
&ldo;更严重的是,市民们都不愿意在城市里居住谋生了,这就影响了社会的安定。孙叔敖知道后,就去见庄王,请求他恢复原来的币制。庄王答应了,结果三天后,市场又恢复到原来繁荣的局面。至于这鬼头钱,前前后后,只流通了不足一年。现在的存世量也极少。&rdo;
我实在很意外,为什么沃尔德教授会将我们关在古堡书房,又在书房门框挂着这么一枚很违和的中国鬼头钱?他骗我们来古堡,究竟有什么目的?
一股若有若无的危机感遍布全身。我见打不开门,于是仔细打量起书房的门锁来。这是一把古旧的铜锁,很结实,但是估计并不难打开。我从身上摸出开锁器,插入锁孔中轻轻地套弄了几下。
雪珂丫头顿时瞪大了眼:&ldo;夜不语先生,乱开别人家的锁,可不是绅士行为。&rdo;
&ldo;招呼都不打,把客人反锁在房间里,这也不是什么绅士行为。&rdo;我回瞪她一眼,铜锁虽然老旧,但是结构却采用了一多年前钟表匠时代的特殊工艺,两根开锁器居然一时间奈何不了撞针。
&ldo;小夜,你是不是察觉到了有危险?&rdo;柯凡森老师看着我,&ldo;告诉我,你发现了什么?&rdo;
我沉默了‐下,这才开口道:&ldo;老师,古堡门口的那个硕大的喷泉,你注意到没有?&rdo;
&ldo;很古老的喷泉,应该有几百年历史了。&rdo;老师回忆了一下。博物学这门学问博大精深,所以对研究者本身的素质要求极高。如果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学术研究走不了多远。
所以博物学家,通常都有很强的记忆力。
柯凡森老师老归老,但是头脑比大部分年轻人都要好得多。
&ldo;真的有几百年历史?&rdo;我一边继续紧张地开锁,一边反问。
&ldo;夜不语先生,我能够记得,根据喷泉的痕迹和布局,应该是奥斯曼帝国统治下的希腊贵族,在三百年前修建的。&rdo;红发雪珂没好气地回答,显然对我质疑老师而气愤。
我眯了眯眼睛:&ldo;你再仔细想想。喷泉的浮雕是希腊众神,高耸的喷泉口上,众神之王宙斯手持闪电,站立在众神殿前。如果真的是奥斯曼帝国统治下的希腊,宙斯,真的会站立于众神殿前吗?&rdo;
柯凡森老师和雪珂同事浑身一震。
&ldo;不错,三百年前的启蒙运动席卷希腊,那时候海上贸易兴起,希腊人更信奉海神波塞冬。&rdo;柯凡森老师摸着下巴,&ldo;特别是雅典附近。我记得这座小村庄是信奉波塞冬为诸神之王的地区之一,三百年前的海神波塞冬,应该站立于神王的位置上才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