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词一个人站在王府的庭院中,抬头朝西北望去,阳光透过镂花的长廊,树影花影斜斜的投进来,在地上留下斑驳的花纹。而远方则是湛蓝的天空和清脆的树木。那就是楚延离开前往的地方吧,西北荒凉,日子比不得京中,只怕是有不少苦要受了。有些愧疚,她还是没有勇气去再见他一面,也没有勇气去送别他,轻轻叹着气,怔怔的出神。
正怅惘着,却听得萧奕洵的笑声传来,见秦婉词在院子里,萧奕洵笑着走上去,拉住她的手,朗声笑道:“婉儿,我今天总算是见到能有降服楚延的人了。”
秦婉词没明白萧奕洵说什么,只是见他笑的这么开心,便也顺势笑道:“什么人啊?”
萧奕洵拉着秦婉词往大厅走去,眉目含笑:“还能有谁?当然是你和霁云他们告诉我的尹姑娘啦。真真是个妙人儿,楚延在她面前竟然也会败下阵来,当真是吓到我了。”
“尹姑娘?怎么她也去送楚延了?”心下一动,秦婉词问道。
萧奕洵眉梢一挑,“哪里是去送行的,是和楚延一起走的。”他点头赞扬道:“这个尹清浅真是不简单,让父皇封她为随行军医,楚延到哪儿,她就跟着去哪儿,我看楚延对这尹姑娘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随行军医?”秦婉词有些吃惊,随后也只是黯然的笑了一笑:“有尹姑娘在,楚延的安危就不担心了。”
萧奕洵突然停住了脚步,眼睛看着秦婉词,问:“你好像不开心?为什么?”
秦婉词心中一凉,心知自己状态有些不对,只怕萧奕洵已经感觉到了,她惊惶无措,正想着该怎么回答,却见萧奕洵握住自己的手,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是我不好,楚延前去西北险地,我竟然还在笑……”
秦婉词内心讶然萧奕洵竟然这般通情达理,更显的自己心虚羞愧,她轻轻笑笑:“我们女儿家心思小,自然是担心你们出征在外难免会有危险。你却学得和我们一样怎么好?”她拉着萧奕洵会堂中,倒了杯水给萧奕洵,笑道:“尹姑娘别有一番风情,配的楚延也真是一桩好事。”这是秦婉词的心里话。她已无缘,尹清浅明艳不可方物,又对楚延一心一意,他们在一起,倒也真是一桩好姻缘。
萧奕洵笑着喝了口茶,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着。”他眼神像旁边一看,见墨香和素心在一旁低语着什么,神色不安,便询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墨香和素心见萧奕洵发问,忙回到:“禀王爷,我和素心不过是聊着十几天前城里的一间案子罢了。”
闲着也是无聊,萧奕洵倒是来了点兴趣问:“什么案子,竟叫你们两个也这般感兴趣?”
素心回答道:“王爷这几日繁忙,不知道也是,王爷京城有个姓胡的外来富商?”
萧奕洵微微想了想,听起来倒有些耳熟,问:“城里的平齐商铺是他的吧,有所耳闻,怎么了?”
“对,就是平齐商铺的那家主人,前些天心血来潮的举办了什么抛绣球招女婿的事情,引得一时有些小轰动。”
秦婉词在一旁也说道:“是了,前些日子是听着有些传闻,怎么,招到什么好女婿了吗?据说当天有个极俊俏的男子拿到了绣球呢。”她一转想,又补充道:“好像就是薇薇来的那一天。”
素心摇摇头:“他家招到的不是那位公子。”
萧奕洵一挑眉,反问:“不是说有男子夺到绣球了?”
素心老实回答:“的确是那位公子拿到绣球了,可是据说那名公子只说了这种姿色也配得上自己?就这样扬长而去。后来那位富商没有办法,只得厚着脸再抛一次,似乎是城南方家的一位公子,人也是不错的。可比起之前的那位却是要差了不少。”
“好个高傲的男子,”萧奕洵微微一笑:“这富商就任由着人走了?他财大气粗,忍得了当面被人羞辱?”他自抿了一口茶,又道,“不过,我也很好奇是怎样的男子这般逗着人玩,他既看不上别人家的女儿,好端端的又去抢什么绣球。”
“不知道啊,城里的人从来没见过那名男子,他走后,也没有消息了,只是传闻说那男子俊美的如同谪仙一般,特别是那双眼睛,乌黑中透着湛蓝,就像深蓝的宝石一样迷人。”素心听着传闻,也想着该是怎样的男子会俊美的如同谪仙一般啊。
谁知萧奕洵和秦婉词一听,却同时互相看去,深蓝的眼眸,俊美如仙,阴诡无常,这所有的特征都只验证了一人,云殊使团的最高者,那个神秘莫测的风涧澈。
秦婉词见萧奕洵望向自己,随即笑道:“看来我们两人想到一起去了。”
萧奕洵也泫然一笑,若是风涧澈也说的过去了,想来是初入京城,也不知是什么情况,便被卷到这抛绣球这事中,只是以他高傲的性情,这凡夫俗女他怎么会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