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是建仁啊,别急着走,过来杀两盘?”另一个乡亲斜睨着秦建仁,热情地招呼道,但语气中却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嘴角挂着一抹颇玩味的笑意。
“不了不了,还好多事呢,你们玩,你们玩”秦建仁尴尬一笑,那笑容中藏着几分苦涩,紧接着,他迅速低下了头,脚下的步伐也随之加快。
“嘿哟,说笑了不是?这大周末的能有啥要紧事啊?”闫利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明知故问,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诶对了,中午,村委会给大家伙发钱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你啊?你没领钱啊?”
未等秦建仁搭话,旁边一人却说道:“嘿哟,建仁可是秦逸的二叔,那是自己人,分的肯定比咱们多啊”
一说到分钱,秦建仁与苏芳芳二人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
苏芳芳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好奇心,她转头看向闫利世,眼眸中闪烁着急切的光芒,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你说什么?发钱?发什么钱啊?”
“哎呀,你们该不会还不知道吧?”闫利世故作惊讶地说道,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色,仿佛自己掌握了什么重要的秘密,“你们的侄子秦逸,现在可出息了呢!今天中午的时候,给咱们村每人发了一万块,将近一千五百户呢,我还给我儿子领了一份。哦对了,还不止发钱,还给每户都发了米面粮油。那场景,老壮观了!一辆运钞车、四辆厢货,咱们村多少年没见过这种场面了!”
这时,又一个上了岁数的老人附和道,话语中充满了对秦逸的赞赏和肯定:“还不止嘞,小逸那孩子还把剩下的钱都捐给了村里,让村委会帮着修桥、铺路,真是个好孩子啊,不忘本!你们老秦家出了个人才啊。”
秦建仁闻言,心中一阵翻腾,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仿佛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有些懵。
他心中默默吐槽:‘尼玛,每人一万,一千五百万就这么给这些乡亲们分了?这侄子也太豪爽了吧!’
他说着转头又看向身边的苏芳芳,发现她的眼神中也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嘴角同样微张,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呃,呵呵,是嘛这我还真不知道。”秦建业尴尬一笑,摇头否认道,他的眼神有些飘忽,显然是在掩饰内心的波动。
“这样啊,那还怪可惜的。”闫利世装出一副惋惜的模样,稍作停顿,却又话锋一转,“不过也没事儿,你跟秦逸是叔侄,得到的实惠儿肯定比我们都要多,真是羡慕你啊,我家儿子若是能有秦逸的百分之一,我也就知足了”
秦建仁没有继续搭腔,只是讪讪地笑了笑,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弧度,眼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尴尬。
随后,他二人便坐进了奥迪车里,秦建仁启动车子后,还不忘降下车窗,机械地向树荫下下棋的几人摆手告别,之后便径直驶离了秦家湾村,车轮在沙石路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就如同他此刻内心的不平与困惑。
车上,苏芳芳气急败坏地捶着自己的大腿,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眉头紧锁,双眼圆睁,仿佛能喷出火来。
“亲娘啊,一千五百万啊!就这么给那些村民分了?这秦逸是有钱烧的吗?那可是一千五百万啊,这么大一笔钱,不管是买理财、买房子,还是做生意,怎么着也比给村民分了强啊!”她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不满和惋惜,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就好似这钱是她掏的一样。
秦建仁也是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叹息声在车厢内回荡。
“行啦。秦逸有本事,两个亿的债务都能还清,区区一千五百万而已,咱们听着多,可能对秦逸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吧。”
“哎呀,这秦逸到底在魔都做了什么生意啊?”苏芳芳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思虑片刻后,又道:“诶,你说,咱们要不要让晓悦旁敲侧击地问一问啊?”
秦建仁想起秦逸之前对自己二人的态度,顿时摇了摇头,拒绝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从刚才的情况来看,秦逸对我们还是有意见的。但他对晓悦的态度还不错。秦逸短短时间能赚这么多钱,想来应该有专门的渠道,就算晓悦去问,他也不一定会说。既然如此,我们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去触他的霉头。再说了,反正我们明天还得过去,等见了大哥大嫂再旁敲侧击地问问吧。”
“唉,”苏芳芳叹了口气,但想了想自己老公说的倒也不错,赚钱的这种事,还是得当面问,电话里问,终究不太可信。于是,她只得点头应道:“行吧,那就等明天见了大哥大嫂的面,再问吧”
与此同时,魔都申江分局,外滩派出所内,沈佳楠猛地刹停车,迅速攀到后排,动作干练地换上警服,眼中闪烁着决绝的火光,气冲冲地迈向所长办公室。
来到所长办公室门前,她连门都懒得敲,直接推门而入,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场随之涌入。
此时,所长正躬身站立,手握电话,态度谦卑得近乎卑微,不用问也知道,电话那头人的级别一定比他要高好几级。
沈佳楠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反感,她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卑躬屈膝的姿态,这与她骨子里的强势与正义感格格不入,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所长被沈佳楠这不速之客的闯入打断了思绪,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怒目圆睁,食指迅速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示意她安静的坐下。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还在继续吩咐,所长只能讪讪笑着回应:“是是,您说的对。”他静静地听着,不时点头附和,同时目光再次投向沈佳楠,眼中满是责备,“是是,等她回来,我一定好好批评她!实在是太无组织无纪律了!嗯嗯,好的,那您忙……诶好的,再见……”
挂断电话后,所长一屁股坐回办公椅,抬手抹去额头上的汗珠,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好似刚从一场无形的战斗中解脱。
紧接着,他目光不善地看向依旧站立的沈佳楠,指了指办公桌上的座机,埋怨道:“沈佳楠啊沈佳楠,你知不知道,我这一下午接了多少电话?从分局到总局,再到厅里,一个接一个的领导给我打电话,你自己说说,你还有没有一点组织性纪律性了?”
沈佳楠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服,她挺直腰板,声音中透着一股子倔强,反驳道:“韩所,我怎么就无组织无纪律了?我之前有跟您汇报过吧?国金中心的那起案子有疑点,既然有疑点,我自然是要去查的!我哪里做错了?”
所长无奈摇头,苦笑中带着几分疲惫:“有疑点有疑点,你的那些疑点可有事实依据?你不能因为受害人的一句猜测,就把不相干的人都牵扯进来啊!咱们警察办案,讲究的是证据!”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就好似是在劝说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韩所,你也是做过一线工作的,你应该知道,证据是调查出来的,不是凭空出现的!我这刚有点线索,你就不让我继续往下查,我上哪给你去找证据?!”沈佳楠的反问中带着几分急切与不甘,她的双手紧握成拳,压抑着内心的激动。
所长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拿起一旁的茶杯,轻轻吹去飘在上面的碎茶叶,轻抿了一口,润了润有些干痒的嗓子,而后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沉声道:“好啦好啦,沈佳楠,我不跟你吵。国金中心的那起案子就按照寻衅滋事,扰乱公共秩序来结案!”
“我不同意!”沈佳楠的声音坚定有力,绝不妥协。
‘啪’的一声,所长愤怒地将不锈钢杯子砸在了办公桌上,怒瞪着沈佳楠,沉声道:“沈佳楠,我不是在征询你的意见,这是命令!今天下班之前,必须结案!你还有半个小时,半小时后,我要看到你的结案报告!”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震怒,努力地压抑着心底的怒火。
沈佳楠的手掌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她直视所长,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沉声问道:“韩所!您实话跟我说,我们警察队伍里是不是有那个刀哥的保护伞?”
话音刚落,所长‘噌’的一声,猛地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办公室门的方向。
他快步走到门前,动作中带着几分急切与紧张,打开门后,却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向外窥探,目光在走廊里扫来扫去,确认附近没有人偷听,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心下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