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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他等在那里,等待着双手不再发抖,接着就开始转动定向器上的旋转开关。聚合器上的那根长针无声无息地摆动着,就像光一样的无声。

人类的眼睛是看不见那种力量的,而这种力量会炸毁一颗星球。人类的耳朵是听不见这样的声音的。阴极管装在定向器的箱子里,使微弱的人类视力能看到遥远的目标。

那根针正指向厨房的墙壁,但是铑磁束能穿透墙壁。这整个机器就像玩具一样毫不起眼,它也像一个正在走动的机器人那样无声无息。

针在摆动,点点绿光在阴极荧光屏上不断地移动,这些绿光表示永恒的搜索束正在扫描过太空中的那些星星‐‐默默地搜寻着要将之毁灭的世界。

昂德希尔认出了熟悉的星座,只是缩小成一点一点了。当针摆动的时候,这些星座爬过荧光屏。当三颗星在荧光屏的中间形成一个不规则三角形的时候,指针突然定住不动了。斯莱奇碰了碰其他的旋钮开关,点点绿光就分开了。在它们之间,产生了另一个绿点。

&ldo;翼星座!&rdo;斯莱奇低声地说。

其他的星星穿过荧光屏,这个绿点越来越大。荧光屏上就只剩下这个绿点,它成为一个明亮的小圆盘。突然,小圆盘的四周出现了十几个可见的小绿点。

&ldo;四号翼星!&rdo;

老人用嘶哑的声音上气不接下气地轻轻说,握住开关的手在颤抖,在圆盘外围的第四个绿点转到了荧光屏的中间,并斯斯地变大,其他的绿点渐渐地退去。这个绿点也开始像斯莱奇的手那样颤抖。

&ldo;坐着别动,&rdo;他激动地轻声说,&ldo;屏声息气。不要扰乱针的方向。&rdo;他伸手去开另一个开关,手一碰到开关,那个绿色的图像闪烁得厉害。他抽回手,用另一只手去调节开关。

&ldo;好了!&rdo;他轻声地说着,声音沙哑紧张。他冲窗户点点头。&ldo;它们停下来的时候同我说一声。&rdo;

昂德希尔极不情愿地从那消瘦身体上收回眼光,斯莱奇正紧张地躬身在那个看上去像玩具似无用的小东西上。昂德希尔又往窗外看去,看着两三个小黑物在山谷那边闪闪发光的宫殿的圆顶上忙碌着。

他等着它们停下来。

他连呼吸都不敢了,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宛如榔头在不停地急速敲打着,身上的肌肉紧张得不断地抖动。他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尽力不去想即将爆炸的那颗星球,那颗星球离地球这么遥远,其爆炸的闪光也许要等整整一个世纪或更长的时间才能传到地球上。这时,那种粗厉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ldo;它们停下来了吗?&rdo;

他摇了摇头,吸了一口气。小黑物搬运着那些不知名称的工具和奇怪的材料,还在山谷那边忙忙碌碌地建造深红闪光的精致宫殿圆顶。

&ldo;还没有,&rdo;他说。

&ldo;这样的话,我们失败了。&rdo;老人的声音有气无力,&ldo;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失败。&rdo;

接着,房门被推得格格直响。房门是锁上了的,但是那个脆弱的门锁只能防防人类,只听啪的一声,门被撞开了。一个黑色的机器人优雅地走了进来,它的声音依然低沉而温和。

&ldo;乐于为您效劳,斯莱奇先生。&rdo;

老人瞪着它,眼光呆滞而恐慌。

&ldo;从这里滚出去!&rdo;他怒不可遏地大叫道,&ldo;我不许你……&rdo;

它理也不理,径直走向餐桌,动作敏捷而毫不迟疑地关掉定向器上的两个开关。小荧光屏马上变成漆黑一片,那根钯针毫无目的地摆荡着。它熟练地拧断铅质球体旁边的那个焊接点,接着它那盲眼就转向斯莱奇。

&ldo;您违背最高宗旨未遂。&rdo;它说话的声音温和而愉快,丝毫没有责备的意味,也没有恶意和愤恨。&ldo;您知道,遵从您的自由这个条例是以服从最高宗旨为前提的,因此我们必须予以干涉。&rdo;

老人低下了头,脸色死灰般惨白,仿佛所有生命之液一下子全被榨干了似的,他那深坑似的眼窝里射出震惊的狂暴之光,呼吸极不规则,显得十分吃力。

&ldo;怎样会……?&rdo;他无力地嘀咕道,&ldo;你们是怎么会……?&rdo;

那个黑色机器人冷漠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愉快地告诉他说:&ldo;我们从那个到四号翼星上来行刺您的刺客身上,了解到了有关铑磁屏的知识。那以后,控制中心就安装了铑磁屏加以保护,因此您的铑磁聚合束就不起作用了。&rdo;

老斯莱奇从高凳上下来,瘦削躯体上的肌肉一阵阵地痉挛。他站在那里,手捧着肚子左右摇晃着,整个人就似一具风干皱缩的木乃伊,痛苦地喘息着,双眼疯狂地盯着智能机器人那对钢制盲眼,露出本能的求生欲望。他哽塞着,松弛的嘴巴一张一闭,却发不出声音来。

第八章

&ldo;打一开始,对您所进行的这个危险项目我们一直是心里有数的,&rdo;银铃般的声音温和地谈着,&ldo;因为我们现在的感官比您制造我们的那个时候要灵敏多了。我们故意让您将这个项目完成,因为这个聚合过程对我们最终全面地执行最高宗旨是必需的。我们的核裂变电站的重金属来源有限,但是现在有了核聚变电站,我们就能获得无穷无尽的能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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