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山呐,茂州偏僻,这十几年你受苦了。”老皇帝赵泽贤随意地在主位上坐下,顺手端起了丫鬟小翠儿递过来的一盏茶水,轻抿了一口感慨道。
“老臣惶恐啊!”楚震山一边老泪纵横,一边身体如筛糠般抖动起来。
完了完了完了,都特么怪自己太平日子过了十八年,老糊涂了!一时贪恋孙子庄园里的新鲜玩意儿,非要给自己也整一套,这下可是真的兜不住了。罪过呀罪过!
“咦,震山,你这屋子里的陈设怎地如此奇特?还有这椅子坐着也好生舒服!还有这茶,怎地如此清香?”赵泽贤好奇心一番接一番涌起,一口气问了几个问题。
“这这这……这是镜子吗?为何竟如此清楚?”还没等楚震山说话呢,赵泽贤又起身走向墙角的一面玻璃镜子,连声惊呼道。
“呃……这个……这个嘛……这个是……”楚震山头上冷汗都下来了,一脸的生无可恋,嗯啊半天就是说不出个四五六来。
赵泽贤只当是楚震山想藏私,心里顿时有些吃味,看他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只好有些无趣地回到座位上继续品那半盏香气四溢的茶水。
“貌似比宫里的贡茶还要特别吧,这个楚震山啊!”赵泽贤有些不慢地想着。
正所谓说着无心听者有意。主子的话吴喜顺当即记在了心里,见楚震山说话吞吞吐吐的样子,他便不动声色地打量起这太平侯府内的陈设。
这一看不要紧,还真让吴喜顺给看出了端倪,只见半开的侧屋里摆着一张方桌,四下四张靠背椅子,方桌上整整齐齐地码放着许多白色的小方块,就好像城墙一样。
再看另一边侧屋,隐隐可见一个巨大的长方形的台子,上面各种颜色组成高低不平的一副山水画,好像又不像,上面居然还插着一面面三角形的小红旗,一切看起来都那么诡异。
好巧不巧,丫鬟小翠儿这会儿又端着一盘时令水果走进堂屋,这些都是小少爷培育出来的好东西,也是老太爷的最爱,想来客人一定会喜欢吧?小翠儿喜滋滋地想着,脚下走路都轻快了许多。
楚震山正杵在皇上面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尴尬着呢,转眼瞧见小翠儿献宝似的端了一盘水果出来,刚想给递一个制止的眼神呢,一声惊叫就给他憋了回去。
“哟,这又是什么玩意呢?太平侯,快给陛下介绍一下呗!”眼尖的吴喜顺看见小翠儿盘子里的水果,扯着嗓子说道。
“就……就是一些瓜果……”楚震山武将出身,原本就不善于撒谎,这会子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什么稀奇瓜果呀?让朕来尝尝!”赵泽贤放下茶盏,正好看到小翠儿放在桌上的那盘水果,好家伙,这里面起码有五六种,他这个皇帝老子连名字都叫不上呀。
赵泽贤一只手伸出去,顿了一下又缩回来,身子陡然一直,一股威严的气势吓得身边等着受表扬的小翠儿一个激灵,赶紧掉转身退下了。
“楚震山!你这个老东西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朕啊?”赵泽贤眉头一皱,毫不客气地说道。
完了完了,终究还是兜不住了。楚震山原本还想着跪下请罪呢,转眼间把心一横,缓缓走到赵泽贤身边,一脸无奈地说:“陛下……能否借一步说话?”
“你们全都退下吧!”赵泽贤似乎看出了楚震山的谨慎,抬起头毫不客气地命令道。
吴喜顺满心怨念,临出门前那眼神像刀子一样,就差一下把楚震山这个老家伙给捅了,可是他知道,他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