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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他看着我，故作亲热起来：&ldo;我的弟弟，你不能告诉他们。&rdo;

车猛地停住，随惯性向前倾倒。思绪重新回到我身上。

&ldo;还有任何其他事情吗?&rdo;他恢复了一开始的饶有兴趣，&ldo;不然，晚安。想必今夜一定相当漫长。&rdo;

未必如此。比起&ldo;漫长&rdo;，我反而愿意相信稍纵即逝。

一个晚上，这就是我在伦敦的全部时限。&ldo;要做的&rdo;、&ldo;得做的&rdo;和&ldo;想做的&rdo;混杂在我脚下，堆积成片。我把时间视为无物，竟想用这几小时体验完一辈子。

&ldo;我在哪能找到她?&rdo;

&ldo;谁?&rdo;麦考夫抓着车门俯下身。头顶的路灯使他看起来敞亮。

&ldo;你知道我在说谁，从一开始就知道。&lso;多&rso;打头的那位小姐。你派了雷斯垂德跟着她不是吗?告诉我，在哪里能够找到她?&rdo;

～～～～～

她坐在吧台右边的角落里。穿着编织糟糕的玫红毛衣，卷发混乱地散落在肩膀。毫无意识得，在阴影下显出自然而然的慵散。

&ldo;接着呢?&rdo;调酒师接过她正在手中把玩的洛克杯。

她含糊不清说了什么，嘴上叼着那副墨镜，牙齿咬住镜腿，由它在唇边上下摆动。

&ldo;我想你是那种做什么事情都很费时的类型吧?&rdo;

&ldo;我是说，&rdo;她把墨镜别在毛衣上，脸庞在头发里磨蹭，不急不慢继续说，&ldo;我和芬恩把她扔在院子里的沙发用那辆旧皮卡给拖了回来。&rdo;

&ldo;明明是兄妹，怎么会差那么远呢?&rdo;

&ldo;这有什么不明白?&rdo;她伸展四肢，转了转脖子，&ldo;他在出生时就被拧了开关。像这样，&lso;嘟&rso;的一下，就成了自动调节。我就不是了，我是固定模式。稍微做出点不同的出格事情就会惹得自己跌宕起伏……&rdo;

她忽然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往我的位置重新扭过头，眼睛里露出点困惑。

&ldo;晚上好，琼斯小姐。&rdo;

&ldo;你今天看起来与往常有些不一样?不会是刚洗完澡吧?&rdo;她把一小叠稿纸对折放进包里，&ldo;还是说你喝了点酒?&rdo;

我忍不住扯起一边嘴角笑了出来。&ldo;我戴了帽子。&rdo;

&ldo;是吗。&rdo;她抬起手，挪动帽檐，露出尽量多的皮肤，&ldo;那你为什么要戴帽子?压扁了头发，会让你看起来像不折不扣的反派。&rdo;

&ldo;看来你没有读报纸?&rdo;我把麦考夫的帽子摘下放在桌子上。

&ldo;没有。我讨厌新闻，所以很少会去读。&rdo;她皱着眉，显出思索的样子，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坐在离我最近的那把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