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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这种时候聪明人就该三缄其口、静观其变，免得站错队。

但还就是有人一脸正义摆出&ldo;皇子犯罪与庶民同罪&rdo;的姿态，语出惊人。

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偏偏这位劝谏皇上不要姑息的是向来能在一片混沌中看清局势、仕途平步青云、逐渐被群臣视作明灯的姚大人。

连受了八皇子那么多恩惠的姚家都站到了太子那一边，还有谁会替苏步钦求情？

&ldo;查封吉祥赌坊、幽禁八皇子，是您建议的？&rdo;外头闹得满城风雨，姚家也不见得能有多太平。收到风声后，姚寅便立刻赶往姚府，等不及下人通传，兀自冲进他爹的书房，免去寒暄行礼的过程，开门见山地问道。

&ldo;什么时候回家回得那么勤了，昨儿不是才来过吗？&rdo;姚家那位名义上的主事人继续专注临帖，眉头都未曾动一下，不答反问，显然姚寅的问题引不起他的兴趣。

算是默认了吗？姚寅挑了挑眉梢，没什么闲情同他爹瞎扯，&ldo;那卫大人和卫夫人呢？逼得他们辞官连夜离开琉阳的人，也是您？&rdo;

&ldo;这似乎都是些和我们家无关的事。&rdo;闻言，他放下笔，抬眸，冷着声提醒。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跑来质问自己爹，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ldo;爹，您在惹祸上身。&rdo;的确，谁生谁死谁笑到最后手握大权，通通与他无关。可姚家呢？姚家的事他可以不管吗？见爹不动声色，他继续道，&ldo;位极人臣，你还嫌不够？自古唯有黄裳元吉方能得以善终。&rdo;

&ldo;对我来说，够了；但是姚家来说，这是祸。一朝天子一朝臣，倘若即位的是八皇子，姚家会是什么下场？去看看十三手里那张免死金牌！八皇子想诛姚家九族，只留十三一个活口，他不死就是我们死。他许我高官厚爵，无非是想捧杀，官位越多，就越容易让人栽赃，树大招风呐，到时候恐怕都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多得是人想绊倒我。&rdo;说着，他抿了口茶，神情淡漠。

姚寅抿了抿唇，溢出凉笑，这些道理他都懂，可对于他爹急功近利的做法仍是无法苟同，&ldo;您太小看苏步钦了。把他幽禁，一举歼灭他的左膀右臂，就能让他栽了吗？爹，他曾是质子，一个活着回国的质子。&rdo;

&ldo;呵，有何惧？事已至此，连皇上都定了他的罪，他还能怎样。&rdo;

&ldo;没怎样，最多是连那一点仅存的恻隐之心也泯灭，您好自为之。&rdo;从冷笑间钻出的话语透着薄凉，转身之际，姚寅多希望自己可以置身事外，抽离这场浑水，任他人去为那些虚无的权利和荣耀争破头。

可，真能做到吗？

&ldo;等等。&rdo;这些话也不是毫无作用的，起码让姚大人心上一惊，原本的自负被削去一角。唤停了正欲离开的姚寅后，他顿了顿，清咳了声，颇为尴尬地问，&ldo;十三呢？&rdo;

这话，成功让姚寅顿住步子，眉心紧皱，略带诧异地回眸，&ldo;您该不会是想让姚荡去替您挽回吧？&rdo;

他最好是否认！否则，姚寅很难保证会做出什么事。

&ldo;我知道那丫头恨我，我不奢望。&rdo;幸好，他爹还没有彻底被权势蒙了眼，&ldo;只不过听闻她昨儿夜里在城楼上闹了出笑话，你带她一块住回姚府吧，免得她又做出什么傻事。&rdo;

&ldo;您多心了。有我在，她恨不起来，我也不会再让她做任何傻事。&rdo;姚寅也不清楚这份自信是哪来的，而事实上……

事实上，他跨出姚府后冲着随从丢出的第一句话便是，&ldo;有姚荡消息了？&rdo;

结局还是一如既往的失望，随从一脸无奈地冲着他摇头。他压下火气，看似平静地点头，怪责迁怒的话已经说了太多，于事无补。

是他太过自负了，以为她不会再回钦云府，自会乖乖地跑回别院。

也反复责问过自己无数次，如果早知道她会犹如人间蒸发般杳无音讯，他还会赌气对她昨夜的难堪视而不见吗？如果早知道一夜之间会发生那么多突变，会把她一个人扔在外头吗？

可惜，天下间不存在&ldo;早知道&rdo;更不可能有&ldo;如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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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重重的声响从宅院深处那扇紧闭的房门内传出，守在门边的丫鬟缩了缩脖子，隔着厚厚的门板都能感觉到里头的人怨气冲天。

没多久，好不容易停息的叫喊声再一次响起，&ldo;我不要吃饭！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啊啊！&rdo;

诸如此类扰人的声音并没有影响到门外的丫鬟，在已经持续了一整夜的前提下，恐怕就算是只徘徊的苍蝇，都觉得习以为常了。倒是把人丢下后就消失的主子赫然出现，吓得门外丫鬟们齐齐下跪。

彷佛是因为听闻到了外头的动静，那个吵闹的声音更来劲了，门板被拍打得不停颤动，声嘶力竭地吵闹声参杂其中，&ldo;老虎头！你还是不是男人了，把人敲晕了锁起来算什么啊，亏你还是太子，懂不懂私自软禁犯法！有种你就开门，姑奶奶拍死你个光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