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儿还是如往常那样,跟随安生学着医术,按着安生的话说,采儿学此道还是很有天赋的,肯下功夫,肯吃苦,又心细。
有时候安生会带着采儿出诊,到旁边的村子里面去给人看病,可惜采儿还未学成,只是在一旁为安生打着下手。
晋戈也从未想过,自己竟会对整理药草这样繁琐无趣的事情感到舒心。
三个并无血缘关系的少年以那名义上的“兄妹”相伴。
阳光之下,晋戈洗晒着药草,云之切割研磨,采儿则按方配药,日子不十分有趣,却也闲适恬静。
可是采儿总是会无故昏倒过去,有时候药配到一半,便趴在桌子上没了动静。
一觉醒来,又如往常,知道是她太累了。
一次两次,采儿或许会信,可是时间一久,她也开始察觉到了异常。
喝药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有时候一连数日,苦药入口,哪怕是糖也难以化去嘴里的苦味。
他们没有说,她也没有问,彼此心照不宣,又或者是一种默契。
晋戈端着汤药,坐到采儿床边,眼前之人病态尽显,他默默地用勺子将发黑的药水盛起,送到采儿嘴边。
采儿没有像往常那样张嘴乖乖喝下,就那么一瞬,她真的不想再喝药了,可她大概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病,不喝怕是会让他们更为难。
犹豫了许久,她还是将那药饮下。
这一世,已经很好了。
她蹙着眉头,他心痛不已。
一颗糖递到她的嘴边,她摇了摇头。
就连糖,她也已经吃腻了。
“从前有个人告诉过我,这世间的药,也不尽然都是苦的,有药名叫甘草,加在药里,药会变得甘甜。”晋戈看着手中糖,似乎在回忆着一些往事。
采儿闻言则是疑惑地望着晋戈,这话,怎么有几分熟悉呢?他究竟是从哪里知道甘草这味药的,至今为止,甘草在医典之中还从未有过记载呢。
采儿当然不记得了,那药是她亲自告诉他的。
无意间的一句,她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
只是那无意间的一句,他记下了。
“我明日去问问老丈,说不定,他知晓。”
采儿点了点头,也不知他的法力精益了多少,对这些杂事倒是上心的很。
安生当然不知道晋戈说的什么甘草,只是晋戈却不死心,吵着要去山中找找看。
一日过后,他还真的将那所谓的甘草给带了回来。
这世上真的有这样一味神奇的药?
安生尝了尝,又试药了几次,发现此药药性平和,确实可做辅药,味甘凉,补脾益气,还有清热解毒之效,加入到汤药之中,确实可以改善药的清苦。
“公子说此药为何名?”
“甘草!”